客气气的。
而自己又算什么?
陈大胜点头,左右看看便道:“那您这边请。”
他不预备与这人在宫外有任何接触,他现在就是皇爷的人,如此便坦荡的指了一个方向,准备众目睽睽之下与谭守义交流。
捎带么,也向他亮一下自己这个年入不到两百石的爪子,准确的说是年入一百二十石,而对面这老头,他年入两千三百石。
相差十倍。
陈大胜指了地方,谭守义便迈步向那边走去,这么大的年纪,冒雪从邵商过来,一路车马劳顿,又面君奏事,可他的步态却丝毫看不出半点疲态,走的是虎虎生风。
陈大胜在他身后让半步跟随。
谭守义找自己到底有何目的呢?
他最近读书,跟着先生是从增广识文开始的,先生并没有从一般蒙学开始教,却说增广识文最适合他,那里面写的是做人的经验,他的学习就得从学做人开始。
增广识文是一本实在书,不像一般蒙学那般能轻易鼓励起人的凌霄之志,它会明明白白的把人性人心刨开给你看。如现在,他就想起那句:知己知彼,将心比心……
先生说,这句话是用自己的心去体谅别人的心,可他又说也可反着意会。
如此,若他是谭守义,他会怎么想?
一个大世家的宗族头领,如果他进京,是把儿子的死亡真相放在前面呢?还是把家族稳定放在前面?
自然是稳定的,谭家从来不是谭二的,更不是谭守义的,在这个姓氏背后,有着二百石,三百石……直至更多的,更多的凶手。
所以,他不过就是问问,想让自己心安?
哼!休想!
一处外廷角落,有亭四面漏风,陈大胜带着谭守义过来,立刻就有小太监抱来遮风的棉帘子盖了三面。
两盆上等的松香炭被迅速摆到角落,亭中鼓桌铺上了锦缎的桌布,鼓凳上了锦缎棉垫。一壶热茶,两个宫造山水彩绘鼓肚杯,三碟尚食局制的小点心,具都被悄然无声的铺排好,那些人便悄悄的退下了。
即便是从一品,谭守义在宫里也没有这个体面,如此,他便再次打量了一下陈大胜。
陈大胜却恍若未见,倒是提起茶壶,帮谭守义斟满水杯,又双手举起送到他面前说:“天气凉,您老先暖和暖和。”
“劳烦陈经历了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
看着谭守义缓缓喝下热茶,陈大胜想,如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