态卑微至极,尊严抛诸脑后,深知此刻硬撑,无疑是自掘坟墓。
而赵行却不为所动,话语带刺:“赵言官言重了,我这户部哪敢不看你脸色行事,生怕监察之时手下不留情,如今你却要我放手,这说来可笑至极啊!”
赵怀玄闻言,嘴角隐隐抽动,这反话里的讽刺之意,他怎能听不出?
片刻迟疑后,赵怀玄深深一揖,诚恳道:“实在抱歉,今日贸然前来户部搜查,实乃小人思虑不周,违背了朝纲,无意间惊扰了赵大人。
“皆因我行事过于急躁,今已深感悔悟,知错必改。”
“还望赵大人宽宏大度,此事勿上达天听,”
“否则,小人项上人头恐难保全。恳请大人念及小人已知错,网开一面!”
赵怀玄心内五味杂陈,若非赵行身负爵位,单论官阶,他与赵行实为平起平坐,甚至可言稍胜一筹。
言官直接受命于陛下朱元璋,地位凌驾于六部及殿内大学士之上。
只是,赵行深得圣心,自己又不慎落入其手,才不得不俯首称臣,口口声声自称下官。
这并不意味着他心中服帖,相反,愤懑与不甘交织心头。
赵行哪管他心中所想,倚靠椅背,姿态闲适,悠悠言道:
“赵言官,世上有无卖后悔之药?早知今日,又何必当初?
“寻常官员偶有疏忽,尚可谅解。
“言官之人,不是正查案,便是赴查案途中,怎会一时遗忘朝廷律例?这话,赵言官自己信吗?
“绝无可能!”
“那是不是意味着,大人你故意纵容手下御史,来户部挑刺,扰乱秩序,意图让我难堪?这背后,莫非是大人精心布局?”
“如今事态扩大,闻我要上奏陛下,你这才火急火燎地求情。”
赵行啊赵行,你欺人太甚!
赵怀玄心中怒火中烧,未料赵行竟是如此得理不饶人,话语间更无丝毫回旋余地,令他颜面扫地。
身为高官,何时受过如此羞辱?
原是来求情,反遭一顿训斥。
这等丑事一旦外扬,他在同僚面前如何立足?
赵行望着赵怀玄变幻不定的面色,毫不掩饰地笑了:“怎么,赵言官觉得我说的不对?
“还是说,做了不敢当呢?”
“赵言官,这就是你的我问题了啊。”
“行事应坦荡,自酿之酒,自当举杯饮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