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沅对镜自赏的美情,顷刻间荡然无存。倒不是觉得这身衣物多好。
若单论美观,还是那尚置于宫阙深处的帝裙,更澎湃大气,更美艳惊世。不过…这身衣物,穿得得体舒适。
且也不算难看。
当然,纪沅并不认为这是衣服的功劳,自己这般身材,这般样貌,便是穿着素裙,也绝不会差到哪去。
纪沅不知觉间头已微仰着,眉宇尽显傲然,乃自然流露,也绝非无根之傲,她贵为天子,如此傲然才属正常。
常常沉醉于自身容貌中。
她又观铜镜。见自己身材丰腴性感,身姿动人,气质尊贵。纵使双手被捆着,已经很好看。越看越喜,不知不觉中,这女人又自个飞到了云霄去。
见谁都多了几分审视。
她寻一凳子坐下,右腿叠在左腿上,款款而坐,风姿绰约,真似一诱人尤物。
不过这时,徐病也换好衣物,纪沅抬眸看去,却目光一滞。
徐病换一身黑色宽袖衣袍,头上莲花冠未变。
虽穿束简单,但与自身气势契合,一时给人感观再上一台阶。既有不可攀之尊贵,亦有真仙临世之脱尘。
似…唯有黑衣,能衬其一二。纪沅单是见此一面,便心怦怦直跳。
目光似粘在其上一般。
她真的……很喜欢这厮的容貌。
徐病为纪沅盖上一件围袍,如此这般,便可正式出门了。
关好国师府邸大门,行至偏远街道上,纪沅显然适应了这般行头出行,左右环顾,心中略微诧异。
因国师府邸偏远,前几次出行大多乘骑马车。今日为何却改为步行?
“今日城中禁行车马。”徐病猜出其所想,淡淡回道。
“禁行车马?徐病你这恶贼,又搞什么鬼?”纪沅蹙眉,紧步跟上,语气略带几分质问。
自己的大熙,被徐病任意驱使,心头总归不太得劲。
“搞鬼?”徐病突起玩心,侧头附耳轻言道:“你可以猜猜。”
那言语热气,扑的一下打在纪沅耳上。
顷刻之间,纪沅全身僵立,细小绒毛皆似被寒风吹拂,根根立起。
心中又恼又气。
这徐病是故意的!他定知自己的耳朵乃是逆鳞,丝毫吹不得。却偏偏如此!
可气!当真可气!
这可是大街,虽人流甚少,但…出个好歹,那脸她也万万丢不起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