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不是吗?
在师父的印象里,你可不一直是那个走路脚上起水泡就哇哇大哭的小黑炭么。
好像只是眨眼功夫,小姑娘就长大了。
当年远游路上,经常蹦蹦跳跳,跳着方格的小黑炭,怎么一下子就懂事了,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。
陈平安轻声问道:“你小时候,师父管东管西,管得很多,你那会儿会不会觉得烦?”
如果打个比方,童年就是一场跳方格的游戏,那么爹娘、长辈们的规矩,言传与身教,就是那些条条框框的线条。
裴钱说道:“当然不会嫌烦啊。”
结果她就挨了一记板栗。
唉,从小到大,就从没骗得过师父。
裴钱只得老实说道:“很小的时候,会觉得烦,其实到了落魄山,就不会了。”
可能是因为师父在那之后,很快就出门远游了,不再与她说道理了,可能是她到了落魄山,哪怕师父不在身边,就真的长大了,谁知道呢。
陈平安故作轻松和随意道:“听说刘幽州也参加了云岩国京城的那场祖师堂议事?”
裴钱愣了愣,点头道:“知道,就没碰面,反正没啥交情,见了面也没啥好聊的。”
裴钱随即笑道:“师父,郁姐姐也在那边哦。”
陈平安板起脸教训道:“没大没小。搁在以前,板栗吃饱。”
裴钱脚步轻盈,她轻轻吹了一口气,微风拂过光洁的额头。
陈平安说道:“既然回了,大渎开凿一事,那边奇人异士多得很,不差你一个,你就直接回落魄山好了,多陪陪暖树和小米粒。而且之后还有宝瓶洲五岳封正一事,我们可以一起去披云山那边,看看热闹,给魏山君道贺。”
裴钱使劲点头,“好的,师父说得对!”
陈平安哑然失笑。
如果不转头看,好像身边还是跟着个小黑炭。
海上生明月。
一叶扁舟出没风波里,撑船的老舟子,起锅烧火,给自己炖了一锅海鱼。
道号仙槎的老舟子,独自盘腿而坐,一手端碗,扣舷而歌。
耐心等着那锅炖鱼煮熟。
约莫是受限于修道资质,即便那个从不人承认自己是师父的陆沉,作为撑船出海访仙的酬劳,当年传授了一些飞升法和不死方,顾清崧还是无法找到一条大道。甚至还有许多无法勘破的修行关隘,都是陆沉离开浩然天下,顾清崧硬着头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