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下棋,君子之争,争你大爷的争,你给我滚出来,让我扇你两个大嘴巴子,看看你狗嘴里到底能不能吐出象牙来……”
阮秀眯眼而笑。
崔东山咽了口唾沫,双手负后,仰头望天,淡然道:“今儿月亮真圆哩。”
原来他身边,站着一位儒衫老者,正是国师崔瀺。
崔东山缓缓转头,一脸无辜道:“你咋来了?这么巧?”
崔瀺冷笑道:“怎么,不说一句落花时节又逢君?”
崔东山破罐子破摔,指着崔瀺的鼻子,跳脚骂道:“老王八蛋,怎么,不服气,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了?你要是能够指出来,我就跟你姓崔,你就是我孙子!”
阮秀摇摇头。
见过找死的,敢这么变着花样找死的,真不多见。
崔瀺竟是半点不理睬,当年在书简湖边上的池水城高楼,多少还是会稍稍理睬一二的。
崔瀺望向南方,又转移视线,往西边望去,“知道真正的棋盘在哪里吗?”
崔东山皱眉道:“中土?老秀才那边,有门道?”
崔瀺讥笑道:“你如今就是一只井底之蛙。”
崔东山哎呦喂一声,给崔瀺敲打肩膀,“爬上井口的老王八蛋,给我这只井底之蛙说道说道?”
崔瀺振衣弹开崔东山的爪子,缓缓道:“我与齐静春的棋盘,是天下,所有的天下。一座乌烟瘴气的书简湖,算个什么东西?”
饶是崔东山,都要在这一刻心弦剧震。
阮秀不去想这些,懒。
崔瀺淡然道:“就说这么多,你等着就是了。但哪怕是你,都要等上很多年,才会明白这个局的关键之处。即便是陈平安这个当局者,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甚至这辈子都没办法知道,他当年到底做了什么。”
崔东山不再有任何玩世不恭的神态,神色肃穆,沉声道:“崔瀺,那我就拭目以待!”
崔瀺一闪而逝。
崔东山喟叹一声。
与阮秀继续赶路。
此后一路无言。
只是进入龙泉郡地界后,下了一场蒙蒙细雨。
崔东山似乎蓦然欢喜,伸手去接雨水,喃喃道:“报道先生归也,杏花春雨故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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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简湖之难的群山之中。
又一年春夏秋冬。
一行人才走完了所有路程。
只是相较于之前两次,多了一个顾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