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要分生死,经不起他们四人几拳。
怎的这次山间偶遇,一下子就出现了这么多?除了姿容绝美的负剑女子,和看似平易近人的佝偻老人,器宇轩昂的佩刀男子,与那位沉默寡言的精悍汉子,分明亦是点子极硬的江湖高手,这才是竺奉仙从头到尾,对陈平安刮目相看的唯一理由。云从龙风从虎,那年轻仙师若是蛇猫之辈,如何降服得住这几位武学宗师?
大雨渐渐小去。
雨幕中,有多位年轻道士和小道童结伴而来,为首先行的金桂观道士,面如冠玉,笑容迷人,身后道人,除了自己撑伞外,还各自抱着一捧油纸伞,唯有最前边的道士手无别物,进入石窟后收起湿淋淋的油纸伞,仪态雍容,与世家贵公子的那种富贵气不同,别有韵味,他望向众人,微笑道:“有妖人作祟,试图以阴雨坏我金桂观山水,大家不用慌张,我们观主与两位远道而来的挚友,已经收起了神通,你们可以放心随我登山,那伙妖人已经授首伏法,并无一人逃出法网。”
胭脂斋老妪悄悄看了眼少女“清城”,老妪眼中满是不可抑制的激动之色,先前老妪看那雷声大作,早就有些心存侥幸的猜测,心情激荡不已,一旦当真,被师门寄予厚望的清城,此次拜师学艺,就再难有意外发生,此刻听到了英俊道士证实了“观主挚友出手相助”,老妪一想到自家祖师奶奶珍藏那幅挂像上的神仙容貌,一时间百感交集,祖师奶奶当年临终前,弥留之际,仍是让年少的她与一位师姐,手持画轴两端,摊开画卷,以便让她最后看一眼画像上的那位男子。
此次她们不辞辛苦护送“清城”上山修道,便是那位神仙男子命人捎信给的胭脂斋,百余年间,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胭脂斋言语一二,师门上下,人人欣喜万分。
一身出世飘逸气质的英俊道士,笑道:“这些把油纸伞,伞面只是寻常,可是伞柄,却是我们观内前辈,以灵气桂枝制造而成,可以抵御妖风煞雨,无论是过山林入湖泽,还是独自夜行坟岗,手持我们道观的桂枝伞,都不用担心邪祟侵扰,遇见此伞,它们自会退散远遁。观主担心诸位队伍中,有那不曾习武的家眷妇孺,便专程让我们下山送伞。”
送出了十多把金桂观特产的桂枝伞。
一位唇红齿白的小道童,早早见着了唯一的同龄人裴钱,一等到师叔发话送伞,立即快步跑向了黑炭小姑娘,道童送出手中桂枝伞,咧嘴而笑。
裴钱可不稀罕这什么金桂观小破伞,不过陈平安就在旁边,所以“师规家法”还是要讲一讲的,她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