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清他名姓后,再借给他。”
三贯不多不少,足够路费了。
狄青目光微动。
他自然猜得出,公祖之所以以‘借’而非‘赠’的形式,将那不大不小的金额交到对方,就是为了让对方更愿意接受下来。
连面都不露,就是不愿摆出施恩的姿态了。
即便如此,那带着钱去寻人的下仆,还是遭到了谢绝,无奈回来:“那郎君道,多谢郎主美意,只是坦言他家里并不宽裕,近来又遭变故,更是窘迫,恐怕难以偿还,并不愿欺瞒郎主。”
陆辞笑道:“我何时说过,还账的人会是他了?”
不但是健仆,狄青也是一愣。
陆辞淡淡道:“他要不回自己的账,我却有办法要到。所以他所欠下的,顶多只是份我替他讨账的人情,就让他宽心收下吧。”
这话的确不假。
对家境寻常,无权无势的学子而言,想要回这笔路费可谓千难万难,但于如今的陆辞而言,则是桩仅需一句话,就能彻底摆平的小事。
毕竟辛辛苦苦这么多年,可不是白忙活的。
狄青若有所思。
再次得了指示去的健仆,就将陆辞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。
那士子怔然许久,却仍未伸手接过,而是猛然抬头,心中宛有所感地看向健仆来时的方向。
——可惜只来得及瞥上一眼,仅仅捕捉到一个侧面,就因对方转身走远,而再看不见了。
见这士子面露怅然,还似犹豫,着实不愿再失败而归的健仆,便将陆辞教他的另一番话给说了出来:“郎主还想问你,你十年寒窗苦读,究竟是为修身治国平天下,还是为与船夫继续纠缠的?”
此话一出,本就动摇了决心的士子,就再不迟疑,伸手接过了。
他向健仆拱手一谢,又一板一眼地向恩人所在的船只方向深深一揖,恳切道:“我姓包名拯,为庐州人士。承蒙恩公相助,不敢妄辞。只不知可否知晓恩公名姓,他日我若侥幸能有所成,也好登门拜谢?”
见他不是迂腐死板、一昧好骨气的书生,健仆暗暗地松了口气,听得此言,立马就将陆辞事前叮嘱他的答复说了出来:“我郎主姓雷名锋,不必挂心,有缘自会再见。”
而先前虽看清楚了对方面孔,却丝毫没将白白净净的青涩小书生往电视剧那额印月牙、肤色黝黑的包青天身上想的陆辞,已将这一道小插曲淡忘了。
他以一种显得极慵懒的姿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