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“你知道……如今你我两个,时常在宫中相见,又从不避讳外人,宫内外已有蜚短流长,不堪入耳的话。”
我努力想让自己措辞好些,可说出来却仍觉刺耳,不禁暗暗苦笑。终究还是介怀,不知是为了今日冬阳的事,还是因为方才在殿内看到了元月……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伸手搂住我,过了许久,才柔声道:“永安,你这句话,让我如何敢离开洛阳?”
我不解看他:“你要离开洛阳?皇姑祖母已经降旨让你回长安了?”他摇头:“突厥自上次兵败,始终深居漠北,却自年初起频繁出兵惊扰百姓,皇祖母已有意命父王挂帅,统燕赵秦陇诸军痛击。”
相王挂帅,谁都明白那只是对朝臣百姓的说辞。
李成器曾打败突厥,如今再来犯,又是父王挂帅,自然领兵出征的是他。
我心慌意乱看他:“已经下旨了?”他温和一笑:“还没有降旨,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。”我禁不住抓紧他的袖口,想要让自己镇定,可眼前尽是他曾断臂的模样,心中早是乱作一团,他看我如此,又将我搂得紧了些:“别多想,突厥经上次一战,已元气大伤,暂还不成气候。”
我摇头,没说话,努力让自己静心。
可偏就越来越不安,他忽然轻声道:“永安,抬头看我。”
我顺着他的话,抬头看他。
“当日上战场,我的确了无牵挂,只想一展少年抱负。而今日已完全不同了,我有你,就一定会平安回来。”太近的距离,他的眼睛专注而坚定,仿佛只有我,我紧盯着他,很慢地点了下头:“好,我等你回来。”
我知道日后一定会是血染江山,这之前他要有自己的势力,自己的心腹兵士。
这些没有人能够给他,只有他自己去拿回来。
或许太平之所以肯与他结盟,就是因为当年突厥那一战,他做了什么,拿到了什么。我想到他手缠白布的样子,又有些难过,低声道:“当初,你是如何受得伤?”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才有机会问一问,更没想到的是,当我终于能开口问的时候,他又要离开洛阳,征战幽燕。
他平静道:“那是关键一战,之前所派遣的武将非逃即降,交到我手上的兵将早没了士气,我身为李氏皇孙,若也是退缩不前,此战必败。是以,说是被突厥人伤了,倒不如说是有意而为。”我听得心惊胆战,到最后一句更是大惊看他:“你有意断臂?”
他淡淡笑着:“是,唯有将帅舍命,才能让那样的兵激起男儿热血。”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