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倾而尽出,太过汹涌,甚至这一秒,他还能清晰记得1997年的那个酷热夏夜,他为了安慰一个刚刚因为没见到父母而哭成泪人的小女孩,带着她在大院的电影院里看了一部香港明星的代表作。空荡荡的电影院,小女孩怯怯的眼神,都记录在那一个没有爱情,没有战火,更没有生离死别的年代……
到今时今日,已经过了十年。
除了两个当事人,没人清楚这十年彼此走过了什么,而现在两个之间又隔着什么。
当事人的沉默,并不能打消这一室好友的好奇心。
刘凯丰将自己的领带松了松,手扶在季成阳座椅的扶手上,不敢置信地追问他: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在我们去伊拉克之前,我们都在北京的时候,我在北外拍下来的女学生就是她吧?你不是说她是你女朋友吗?”
Amanda笑:“告诉我,你拍的那张照片是不是一个侧脸?”
刘凯丰不解:“你见过?”
“见过,在Yang的电脑上,”Amanda直接说出答案,“就是电脑桌面。”
“女朋友?人家不是叫你叔叔吗?”主编也觉得这件事真是神转折了。
这些人都是本身从事新闻业,见多识广,可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个男人私生活的关心。
凭着成年人的嗅觉,光是季成阳在人家姑娘推门进来的一瞬,就惊得站起身,就该知道这背后很有故事,非常有故事。三个人热情交流着,而负责带纪忆的那个资深记者,已经彻底被这个被众人推导出的事实惊住了:季成阳,业内成名久矣的季成阳,和自己组里的实习生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?
这个会议室在纪忆推门之前,正在探讨当下媒体行业从业人员的职业道德,而在她离开后,话题却意外和谐地转为季成阳的个人情感专场。
唯有季成阳始终没有理会任何追问,他对有关于纪忆的一切都讳莫如深。
纪忆浑浑噩噩地在学院路上溜达了好几个小时。
季成阳的声音,还有在站在白色会议桌后的样子,他的眼睛,都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。虽然已经过去了,但是她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,远离报社,仍旧有些魂不守舍,后知后觉地抗拒着这个事实。
她特别想打一个电话,打给或多或少知道这段感情的旁观人。
可想来想去,竟无人可说,昔日大院里的好友没有一个还保持联系,包括季暖暖。三年多以前,她从香港回来,连家里人都会在闲聊时谈及季家小儿子的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