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。
他们站的地方,有斑驳的白石围栏,他似乎是怕她被太阳晒到,把她让到阴影处。这个位置很僻静,他始终在陪着她说话,像是怕她会无聊。其实经过这么多天的接触,她发现周生辰这个人应该不太喜欢说话,尤其是没必要的闲话。
惟独和自己一起,总会想些话题,和她聊下去。
他在努力,她看得出来,所以她也心甘情愿为他而努力。
午饭是在山下的饭庄吃的,周文幸走在她身边,低声说,因为母亲很信佛,所以早年在此处建造这个地方,专为招待周生家人、朋友而设。
吃的自然是斋饭。
饭罢,有今日来的客人,听说这里有周生辰即将订婚的女孩子,竟当场写下一副字。周生辰并不认识这个人,倒是他母亲好意告诉他们,这是周生辰父亲的朋友,写的一手价值千金的字。
礼物送的突然,时宜收的时候,发现身边竟无一物可回赠。
她悄声问周生辰怎么办,他倒不在意,低声安抚她。这种当场馈赠字的事,并不常见,即使没有什么回赠也不算失礼。她想了想,对那位世伯笑问:“世伯的字是千金难换,时宜的画虽比不上,却还是想能够回赠,不知道世伯是否会嫌弃?”
她语气有些客套,那位世伯听罢,欣然一笑,当即让出书案。
他们交谈的地方是饭庄的二层,刚才为了观赏这位世伯的字,很多周生家的客人都起身观看,此时又听说是周生家未来的长孙长媳,要现场作画,更是好奇。
这位家世寻常,却生的极好的女孩子,会有怎样的画技?
周生辰也未料到,时宜会如此坦然,说要作画。
他对她的过去太过熟悉,熟悉到,能清楚记得她从幼儿园起,一直到大学所有同学、朋友的名字。这期间的资料,并未说明,她曾师从何人学画。
他站在书案旁,看她拿起笔,略微思考着。
时宜的脑子里,回想着自己曾经最擅长的那些,那些由他亲手传授,他最爱的静物。便很自然地落了笔。
起初是芦草,独枝多叶。
层层下来,毫无停顿,仿佛是临摹千百遍,笔法娴熟的让人惊奇。
到芦草根部,她笔锋略微停顿,清水涤笔,蘸淡墨,在盘子边上括干些,再落笔已是无骨荷花。渐渐地,纸上已成一茎新荷。
那些不懂的,只道此画当真的清丽空潆。
惟有世伯和他几个好友,渐从长辈的鼓励笑意到欣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