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数年,他声驰四海,离武将之首的“大将军”之位,仅差了一步之遥。
兄妹俩对望着。
她还记得哥哥走时的模样,那时是少年意气,如今少年气尽褪,只余眼前这一位以赤金破城枪连破敌国主力大军,因而名震天下的车骑将军……
“哥……”她一低头,含着泪笑,“你还认得出我吗?”
她可是从幼童到了出嫁年纪,才等回了他。
眼泪掉在木屐上,还有自己的脚趾上,她哭得止不住,也笑得止不住。当着这些陌生人的面,手背不停往眼睛上擦。
“还是喜欢你小时候,”他嗓音低沉,“会主动跑过来。”抱住我。
惊艳了满院心腹的少女,再没有任何犹豫,连木屐都来不及踢掉,跌撞着跑上去,紧搂住他的腰,再不肯撒手:“什么都没有,只有捷报,全是捷报……他们都快把我嫁出去了,你就只会打仗……”她越哭越委屈,“还说我在哪,你在哪,全是骗我的……”
沈策要给她擦眼泪,她死活不肯,把满脸的泪都擦到他身上:“早知道这样,还不如死在庐山,庐山都比这里好。要不然就被叔叔埋了,死了你还能年年给我上坟,都比这里好……”
哭得是越来越厉害,话也是越来越离谱。
众人大笑。
生死场上的男人们,想笑就笑,管他什么尊卑,放肆得很。
沈策也笑,笑声沙沙的,如风过竹林:“你哥哥多年威望,快被你哭完了。”
她被身后的笑声弄得脸红,红归红,不肯撒手,唯恐撒手他立刻就走。他拍她的手背:“时间紧迫,来不及多说了。”
她心一沉:“一炷香都待不了吗?”
“对。”
她的手指搅在他的腰带后:“下次……”
“你藏身的地方暴露一次,就不能再住,”他说,“没有下次,这次就要跟我走。”
她以为自己听错了,推开他,胸口微微起伏着,在巨大的惊喜中望住他。
“这一次无论生死,你都要跟着哥哥了,”他笑着问她,“还不去收拾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