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她笑。
抚养斯年,她自来是亲力亲为,不靠着扣青均姜她们,学会做了全部的事。
她又道:“二叔走后,我还想过,若能找到你的消息,我就去陪着你软禁。这些被斯年磨练出的手艺,就有用武之地了。”
“二小姐若跟着我被软禁,就是我对不起何家了。”他也轻声说。
两人这边没说完,林骁已脚步匆匆来了包厢:“来了一位贵客。”
谢骛清自重获自由,见得贵客不计其数,能被林骁如此强调实属难得。他没开口,楼下,已有人抱着个小人儿,登了楼。
扣青一弯腰,把满脸泪,哭得眼睛红肿肿的斯年放到地板上。
从南京回来后,两人从没有一天晚上是见不到的。“昨晚上从十点起,小小姐就问,问到了现在……”扣青憋着忍着,熬到这个时辰才过来,已尽了全力。
斯年满眼的泪,在模糊里先找何未,往前跑了两步,忽然站住。
那个坐在暗红色高背椅里的男人……比相片上看着年纪大了不少,但容貌未改……
斯年定定地瞧着他。
小孩子的步子小,往前迈了半步,再停住。
何未想起身抱她,可不想打断他们初次的相见……
斯年来时哭的卖力,刘海全湿了,贴在额头上,两条小麻花辫搭在肩上,穿着一套淡蓝色的小袄裙,两只手还捏着衣衫下摆……一眨眼,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。
“你是……谢少将军吗?”到此刻了,她仍谨记何未的叮嘱,只能叫谢少将军。
谢骛清瞧着她,温和地笑笑:“我是。”
斯年像得了勇气,慢慢,往他跟前走,包厢的地板是木板条子拼接出来的,她近情情怯,人小步子小,十几步到他身前。
“我叫……何斯年。”她抽泣着,小声说。
说完,小女孩低头抹掉眼泪,抬头又说:“字,佑清。保佑的佑,为赴清明盛世的清。”
谢骛清久久不语。
他黑压压睫毛下的眼睛,像十万青山下的漓江水,有着狂风席卷后的宁谧。他似乎想做一个低头的行为,掩去眉间的震动。
他对斯年伸出左手,斯年像终于有了勇气,抱住了他的腰。六岁的孩子,竟很懂事地晓得这是在外面,哭也憋着声音,两只手臂搂住谢骛清的腰不放。
哭到后头,谢骛清把她抱到坐腿上。
斯年搂住他的脖子,抽泣着,像极了那天抱着他哭得停不住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