妓烟客,还是收回过国土、功勋卓绝的将领,亦或是大学教授,死在随时随地伸出的一杆枪下,太容易了……
“这粥煨了一整日,早成粥糊糊了。”她拿起两把勺子里的一把,小心舀起尝了口。
其实是想试温度,可吃到嘴里,才醒悟两人在共食一碗粥。她脸红红地又说:“我尝过了,算讨过福气了,你都吃完吧。”
何未从没见他正经吃东西。
她盯着谢骛清看,看握着白瓷勺的手,又看他的眼睫毛,竟然男人也能有这么长的睫毛……耳垂的话太薄了,这个不好,福薄。
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耳垂,还好,自己的福气可以匀给他。
谢骛清被看得想笑,没抬眼打扰她。任由她看。
何未撑着下巴,忽发奇想,想摸摸他头发的软硬,没敢伸手,在心里想想就算了。
绝代有佳人,幽居在空谷。而这个佳人,至少在今夜是她的。
门外有人说了句,下雪了。
谢骛清见她眼里有欢喜,猜她喜欢雪。佛家有欢喜一词,说的是人在顺情之境感受到的那种最真实的喜悦。顺情之境,多难得。
他想让她一辈子在顺情之境里,一生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