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了。”他低声答。
她默了会儿,轻声道:“离我近些。”
谢骛清坐在床畔,俯下来,离她近了。何未瞧着他的眼睛,小声说:“每次你走,我们总讲大道理,要不然,就是你几句玩笑带过去了。”
谢骛清没回答,等她继续说。
何未一只手臂搂在他脖后,亲到他的上唇。谢骛清意外地静了,很快,和她亲吻,两人无声无息地吻了好一会儿,何未仍不肯放开他。
很快,泪意涌上来,她怕流出来被谢骛清觉察,想放手。
腰的一侧被谢骛清的手扣住。他没放。
两人呼吸交融。
“二小姐刚才的话,还没说完。”他低声说。
“舍不得你走,”她想放任自己一次,说些和家国大义无关的话,仅有儿女情长的真心话,“从恭王府开始,到今晚,想到你要走,我就害怕。怕再见不到。”
谢骛清在黑暗里,像是笑了。
他以笑,盖住了即将离开的感伤。他低头,额头抵在她脸庞的枕头上,放任自己沉溺在依依不舍的、属于家的温情里。
床头的自鸣钟,有节奏地提醒着他们,时间在流逝。
“再留十分钟,”他克制着情绪,低声说,“等你睡着。”
他身上的中药气味,和他压抑的呼吸声,始终在她周围。
何未见不到钟表指针,像过了数个十分钟,又像只有短短的一霎。谢骛清余光里,看到指针跳过十分钟。他没动,抱着何未,等了又一个十分钟,松开怀里的人。
何未收敛着呼吸、鼻息,佯作熟睡,听着他的脚步声,渐渐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