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清婵轻轻走上前去,将盖住手臂的玄黑袍袖挽起,露出了半截雪白如玉的晧腕,双手捧着离恨神印,朝那龙王恭敬递了上去。
“敖……离……”
“月……儿……”
老者并未去接那神印,而是怔怔地望着它,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颤动,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。
季清婵捧着离恨,听着老者痛苦沙哑的声音,心神深处没来由地泛起阵阵骇人的悸动,仿佛有着一道不可思议的目光穿越无数重重叠叠的时空落在此处,将自己看了个通透。
……
咔嚓!
月宫之下,银河之畔,玉阶之前。
眸光清冷的白裳少女捏碎了手中的木梳,任由满头青丝在素白的裙裳袍袖之间垂落而下,神情之间极为罕见地有了些许烦躁。
“这些短暂的记忆于我而言,分明只是微不可察的沙砾而已……”
“罢了,我这便施展神通,暂时听察过去未来,看一看这悸动的来由。”
定下了心思,这尊生而超脱的尊贵生灵便微微闭上双目,持界超脱之境的修业勾连州天规则,顷刻之间便短暂融入了光阴长河的投影之中。
数息之后,白裳少女的小脸竟是隐约有些苍白,以其超脱之境的修业,原本不至于此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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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来竟是这般……”
乌黑的睫毛微微颤动,她轻轻睁开双眼,清冷冰寒的目光竟是有些茫然。
“敖广龙君被玄海天境囚在水晶宫阙,却并非傀儡,亦是不曾对于昭明山境的倾覆视而不见。”
“其以湮灭先天水源神魂为代价,割裂了自己的真灵,其真灵投影日日夜夜都在伴随着敖离,直至随其行至北俱芦洲极北边陲,往生为赵行衍,在那十六年之间,守护了她最后一程……”
“自此之后,东海龙王的真灵已经破碎,虽然东海水源不绝,其便不陨,可他却是彻底化作了只余本能情绪的傀儡,几乎再无苏醒之日。”
那些久远的记忆翻涌而起,使得白裳少女的神情愈加复杂,“敖离小公主,被如此之多的生灵以命护持疼爱,当真有些令人羡慕……”
拂袖站起身来,望着眼前的月华之镜,其中正倒映着一个清冷孤寂的白裳少女,与那记忆之中赵阴月的模样别无二致。
“原来我也曾感受过这般锥心刻骨的疼爱么……”
她的眸光愈加茫然,初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