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出绯钰并不喜欢做娼,和她以往见到的那些轻浮放浪的娼不同,绯钰每一次接完客人都要休息上几个时辰,又要在水里浸泡上半天,泡得全身通红才起来。
夜色里那两三个时辰的欢声笑语过后,她要用余下的整整一日来恢复元气。
既然如此厌恶做娼,她又有了足够挥霍一辈子的钱,何必还耗在这里。换作是硫潋,早就给自己赎了身出去生活。
对话无果,过了片刻,女人从床上将自己撑了起来。她确实不像刚刚及笄的女孩,身段妖娆胜雪,朱唇不点而艳。这哪里是十五岁少女能有的容姿,她是一朵熟透了的牡丹,连花瓣上都沾着黏稠的蜜,浑身皆是成年女子才能拥有的风韵。
她坐在床上,喘了口气,继而扭头看向了硫潋。
“既然站起来了,就去把自己拾掇拾掇,好歹不要碍了我恩客的眼。”
硫潋点了点头,表示明白。于是她出了门,去井里打了一桶水,脱光了衣服把桶举过头顶,哗的一声冲了下去。
“好了。”她穿上丢在地上的衣服,然后跑回来交差,鸟窝似的头发滴了一路的水,尖长的指甲里都是乌黑的泥。
绯钰看着她,她也看着硫潋,目光澄澈且坦然。绯钰可以从女孩的眼里看出,她并不是敷衍自己,而是认认真真地完成了自己的吩咐。
“没有人教过你怎么梳头么。”她问。
“我没有梳子。”硫潋道。
绯钰闭了闭眼,她披上了外衫下了床,招了院里的丫鬟打来了热水,随后撸起了袖子对硫潋道,“我今日教你一遍,以后你自己来做。”
“一定要?”硫潋仰头问她。
“一定要。”
硫潋不语,又低下了头。她讨厌洗身子。
……
纠结的头发太多,全部被绯钰剪去。硫潋也不在意,顶着个蓬松的蘑菇脑袋继续住在绯钰房里,她像只野猫,连褥子也不需要,躺在地板上就能过一夜。
暖黄的灯光下,这间屋子显得祥和而怪异,东边是安然熟睡的小女孩,隔着两扇薄薄的屏风,西边却是男人和女人的混乱。
绯钰等了许久,见硫潋都没有一丝别扭,反倒比她还镇定自若,她就也不再提什么了。野物伤人又容易被人伤,未养成之前,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得安全,何况她带回来的,本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丫头。
绯钰将硫潋买回来,供她吃穿,可并不指使她,硫潋也没有半分.身为奴仆的自觉,她从院子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