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戚道,“万全这人,心眼不正,做事的路子也邪,说不准就有什么歪心思,你防着他点。”
冉季秋点点头,“我省得。”不过便是有什么歪心思他也不怕,有柳应在他身边,凭那万全有百十个胆子,还敢对他做什么不成?
李云戚复又笑道,“不提这个,我昨儿得了一只蟹壳青,好家伙,个头能有这么大,”他兴致勃勃地拿手指比划给冉季秋看,“跳得高,斗得也狠,叫起来格外响亮,我今天肯定能大杀四方!”
冉季秋“唔”了一声,拉了拉他的衣袖,“夫子要来了,赶紧去学舍罢。”
书院的学舍分了甲乙丙好几等,冉季秋已考中秀才,分在甲等学舍,李云戚则要差点,分在乙等。
两人闲话几句,便分开来。
今日照常是听夫子讲制艺,冉季秋还搜罗了往年的时文集,对照着夫子的讲解,揣摩写得出色的文章。
就在冉季秋奋笔疾书,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时,冉家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方氏听到消息时,霍的一下站起身来,怒意爬上眉梢,明明是柔美的相
貌,硬是压得屋内没有一个敢做声。
她并没有大发雷霆,只道:“查查是哪里传出来的。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犹如风雨来临前的平静。
“红纹听到消息,已令人仔细问过了,就是从少爷身边的三瑞嘴里传出来的。幸而那个小丫头机灵,早早报与红纹知晓,现下还未传开。”
方氏点了点头,“看好了人,不要让话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。”
此事若属实,传扬开来必会有损冉季秋声誉,冉母要是知道了,家里少不了一场震荡,如果能赶在事发前压下去,再好不过。
片刻后,方氏难得出了内院,来到冉季秋所居住的外院。
她看了一眼紧锁的书房门,扬了扬下巴,吩咐:“打开。”
一旁弓腰哈背的三瑞闻言浑身一抖,半晌,才拖着发软的腿上前,抖着手开门。
钥匙插了好几次都没捅对锁眼,三瑞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开门。
方氏面无表情地看着。直到三瑞抖抖索索推开门,惶恐地低下头退开,她才提着衣裙,跨步进了书房。
书房一般不是女眷该来的地方,更别说方氏和冉季秋叔嫂有别,倘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,她是万万不会踏足此处的。
不多会儿,方氏走出来。余光瞥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,三瑞扑通一下跪在地上,身体抖成了筛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