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此去几时还(第2/14 页)

你也是巧,人正在上海了。”

“可不说呢,是巧。小的正在上海给大爷办事。”男人在笑。

那笼在袖子里的手,兜着把枪。

其实从两月前,全国码头都开始有人守着、等着傅侗文。

广州那处漏掉了,上海这里要再没“接”到,回去大家都不会好过。

他们这一行人在这里死守了六日,就怕轮船提前到,又被傅侗文走掉。男人只盼着傅侗文听话回去,否则闹起来,是开枪还是不开?

大爷私下的吩咐是:真较劲,就趁机一枪给崩了。

可傅侗文一死,他们这些人也都活不了。

就算傅家老爷不让他们去陪葬,他们也要为了遮掩大爷的龌龊心思,护主自尽。这年月,还什么主子仆从的,孝义廉耻不如一条命重要。

他是真不想开枪。

傅侗文咳嗽起来,从西装里头摸出那方白色亚麻帕子,压在鼻下,掩住口。

咳声低又闷,半晌,他仿佛顺过了一口气:“在大爷身边多久了?”

男人恭谨回了:“跟了几年,只是没资历进宅子。”

“是吗?”傅侗文笑一笑,“预备将三爷如何押回去?”

“三爷说笑,”男人惶恐模样,欠了身说,“大爷早包了两节火车,让小的们小心护送,大爷也怕三爷在路上遭罪。”

傅侗文轻蔑地笑着:“有心了。”

磨人的寂静。

一秒像被他拉成了一个时辰、一日、一年……

傅侗文终是将手帕折好,放妥:“搬我的行李要当心,里头都是瓷器,碎了一样半样的,你们也一样活不了。”

这是他答应回去了。

男人心中秤砣落了地,马上应承:“三爷放心。”

有人跑出木栅栏门,去叫车进来。

没多会儿,一辆黑色的轿车穿过木栅栏门,驶到眼前。

傅侗文也没多余的话,上了车。

在纽约,父亲就发了电报催他归国。袁大总统若真要称帝,傅家一定是倾力支持,他是傅家唯一在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