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应呈很轻地叹了口气,声音有点沙哑的无奈。
“……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?”
*
翌日。
季凡灵睡到了十点多才醒。
她昨晚做了个很沉的梦,梦见初三的时候,季国梁因为赌牌欠了一屁股债,偷偷把江婉仅剩的遗物挂在二手网站上卖。
季凡灵发现的时候已经找不回来了,她疯了一样砸季国梁的东西,说有本事卖我妈的东西为什么不卖你自己的!
季国梁醉醺醺地把酒瓶摔她头上,骂她是个赔钱货,大吼你他妈吃我的喝我的,还管我卖不卖东西,我不卖拿什么给你吃饭!
季凡灵跟他打了一晚上。
醒来时脑子懵懵的,看着洁白明亮的天花板,有一会儿都分不清自己在哪。
她回过神,才发觉自己身上感觉不太对劲,掀开被子一看。
……她裤子呢。
女孩茫然地扫视一圈,在床底找到被蹬得凌乱的裤子。
衣服也是昨天出门时穿的上衣。
就这么凑合着睡了一晚。
还好没把鞋穿上床。
季凡灵搓了搓脸,下床穿了条睡裤,把衣服也换了。
她没有傅应呈那么洁癖,偶尔穿着外衣睡一觉也不是不能接受,只要不被傅应呈发现就好了。
从刚才起,她就隐隐听到外面有很轻的脚步声,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童姨。
女孩去卫生间刷牙,刷到一半,突然想起来什么,趿拉着拖鞋走进客厅:“童姨,家里有牛奶……么。”
最后一个字几乎是气音了。
童姨在厨房里应声:“有的有的,我给你热一杯哈”。
与此同时,厨房里走出一个端着咖啡,没有表情的男人,眼瞳漆黑地看着她。
季凡灵叼着牙刷:“……”
傅应呈?
他怎么没上班?
好像能看到她内心在想什么一样,傅应呈冷冷道:“怎么?我出现在我家这件事,对你来说很难以接受?”
季凡灵转过身,含糊道:“……倒也没有。”
她回卫生间刷完牙,洗了脸,对着镜子,用毛巾用力抹了抹湿漉漉的脸,对上镜中自己的眼睛。
傅应呈应该是出差太辛苦了,所以给自己放了天假,在家歇歇。
就是他眼底隐隐的青黑……
看起来怎么比昨晚还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