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季凡灵有点可惜又有点高兴,掰了一截火腿肠喂猫,然后自己咬了一小口,餍足得眯起眼尾。
她跟猫分一根火腿肠,最后却让猫吃了大半。傅应呈余光看着她的动作,突然后悔什么都没带来。
他只带了一塑料袋的辅导书。
头一次,那些崭新带着油墨香的书本,成了沉重的无用之物。
夜幕彻底降临,头顶繁星密布,脚底的体育场灯火通明。
黑色的人潮里荧光棒如浪涛汹涌,音响设备将现场乐队的声音顶上云霄,即便是天台上也震耳欲聋。
时间过得很快,脚下的歌一首接一首。
野猫在女孩的腿上睡了一觉,舔了几下她的手,跳下台阶走了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,彼此都很放松。
季凡灵晃着腿看他:“你平时除了学习,还做什么?”
“不做什么。”
“就一直学?不累吗?”
傅应呈:“没有感觉。”
季凡灵啧了一声。
傅应呈侧目:“你呢,为什么总是上课睡觉?”
季凡灵不答反问:“你是老唐派来的么?”
傅应呈顿了顿:“你以后想做什么?”
季凡灵毫不犹豫:“去吃江家小面。”
傅应呈纠正:“我说的不是明天,是未来。”
“哦……未来啊。”
季凡灵悟了,慢吞吞地想了一会,点了点头:“去吃江家小面。”
傅应呈:“……”
“你呢?”季凡灵问。
他们脚下的荧光像地上流淌的银河。
傅应呈想做的事,这么多年,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。
因为傅致远主观故意酿成21世纪以来最大的医药事故,致使从祖辈继承下来的企业声名狼藉,公信尽失,人人喊打。
傅应呈想做成的事,仅仅因为他是傅致远的儿子,仅仅因为做的人是他,就要比普通人艰难百倍。
更艰难,更荒谬,更……不配。
“我想重建九州医疗。”少年静静说。
出乎意料地,藏了很多年的话,很轻易地就说了出口。
傅应呈眼瞳漆黑:“我要做成中国第一大药企,自主研发最好的药品和器械,卖往全世界。”
无人知晓,此时这个尚且稚嫩的少年,口中的每个字,都将成为医疗界未来数十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