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医务室一南一北,横跨校区,跑一趟不知道多热。
塑料袋里装满了各种食物,水果糖,巧克力,果酱面包,常温的果汁和牛奶,易拉罐装的八宝粥,一应俱全,甚至还有一包擦手的湿纸巾。
……
仿佛有根小小的针,酸涩地戳了一下她的心脏。
要命。
程嘉礼好像真的很关心她。
那是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,让人希望时间可以变慢的下午。
远处的操场上同学在烈日下挥汗如雨,她躺在空调房间里,像只准备过冬的松鼠一样吃吃吃,直到心脏和胃一起被撑得酸胀。
她已经记不清,上一次她被这样小心地照顾,是什么时候的事。
正因如此。
在当年那个堆满玫瑰的教室里,她没舍得说出拒绝的话。
*
川腾府。
桌上是毛血旺,爆炒鱿鱼,宫保鸡丁。
洒满干辣椒的水煮肉片被浇上红亮的滚烫热油,激出爽口的麻辣鲜香。
季凡灵要了一碗米饭,用肉片拌饭,吃得很凶。
碗沿遮了大半张脸,长长的睫毛柔软地垂着。
程嘉礼托腮,饶有兴致地看着,狐狸眼情不自禁地眯起。
……果然很像当年的季凡灵。
不愧是他一眼注意到的人。
“你还在上学吗?”程嘉礼给她倒茶。
“准备工作。”季凡灵含糊道,顿了下,看着程嘉礼的眼睛:“你呢,在做什么?”
“四年前我组了个乐队,叫落日放逐者,我是其中的吉他手,也是主唱。”
程嘉礼一边说一边翻出手机里的照片,“去年出了张专辑《金属玫瑰》,下个月还要在冰雪音乐节演出,要不要听听看?”他递来一侧的耳机。
耳机里流淌出响亮的重金属摇滚,情绪激昂,像很多粗细不一的金属管子在狂风中胡乱碰撞。季凡灵艰难地辨识出程嘉礼的嗓音:“还行吧。”
“只是还行?”程嘉礼挑眉。
“你跟你……老婆,是怎么认识的?”季凡灵换了个问题。
“在美国留学的时候,圈里朋友组的局上认识的,”程嘉礼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厌烦。
“我学音乐她学建筑,也都算是创作领域,虽然后来她研究生毕业回国,异地了几年,主要是,她家父母催得紧,希望我们尽快结婚……算是联姻?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