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地问道:“是你让阙忘出城去偷袭楚军?”
“对。”
燕思空将自己的计策快速说了一遍。
封野皱起眉:“若陈霂不吃这套呢?此人敢背君叛父,敢勾结蛮夷,连怀了他骨肉的女人他都能痛下杀手,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。”
“陈霂起兵,打的是靖国难、清君侧的名号,勾结卓勒泰那也是暗地里的,他为何冒险分兵去追卓勒泰,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博一个救辽东的美名,他想当皇帝,便不能授天下人以柄,落个不忠不孝无礼无义的污名,所以,他绝对不敢。”
“可是,你整的那些玩意儿,它毕竟不是真的。”
“明知是假,也足够陈霂忌惮三分,至少能拖住他几天。”
燕思空望着封野,“而且,就算那一万兵马留在广宁,也决计挡不住他攻城,不如出城去干点更有用的。”
封野沉吟片刻,被说服了:“你说得对,有无那一万兵马,广宁都挡不住他。”
燕思空深邃的目光眺望向漆黑的远方:“封野,无论我们做什么,此次都在劫难逃,只是手握的筹码越多,博得就越大,你可想过……”
封野知道燕思空想问什么,从他决定留在广宁的那一刻起,他就已经在思考,思考在这盘大棋上,要怎么分这楚河汉界。
俩人沉默良久,封野才道:“我已经想好了。”
燕思空扭过脸来,深深地望着封野。
尽管身处困境,封野的眉眼不减狂妄,他薄唇轻启,一字一字地说道:“我要整个北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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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明前,将士们从全城搜罗来的白布堆成了小山,又招来百名绣娘,一针一针地赶制燕思空要的东西,此物针脚无需多密、多精致,因此做得很快。缝制完毕后,城门大的白布被一块一块地铺在了地上。
元南聿在破晓前带兵出城了,燕思空送走他之后,借着微熹的晨光,一手拎着一大桶墨,一手抓着一把拖把,走到了白布之上。
他将拖把浸了浓黑的墨汁,甩于白布,以轻功步法游移其上,留下一道道粗犷地墨迹。他下笔有风雷之势,有龙蛇之姿,一字一字介遒劲有力,时而徜徉九天,时而恣肆汪洋,时而冲锋于沙场之上,笔扫千军!
封野在城楼之上,看着燕思空挥洒笔墨,惊艳四座,眼眸中流泻出的,是炽热的渴望,从他在京师见到燕思空的第一眼,便是心动,愈是靠近,愈是沦陷,此人是他一生逃不过的心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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