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条写的野花海是一大片血红彼岸花,白天他们还在那儿合影了。
夜空美到窒息,星月交辉,照在微摆的彼岸花海里,仿佛有星光在浮动跳跃,他右手随着挥动。
他热爱画画,以前没条件学,都是自娱自乐,他已经规划好,等进大学就报班学画。
待他虚空画完一副月下彼岸花海,好友还是未到。
他看向来路,幽深黑暗,完全看不清,不知是否在彼岸花海待太
久,他的头变得奇重,还无比眼晕恶心,晚餐的压缩饼干仿佛在他胃里无限膨胀,顶得他难受想吐。
得找空旷之处吹风。
刚出花海,视野越发昏暗模糊,几乎看不见了,混沌的脑海依稀记得附近有断崖,他停住没有再走,后背却突然撞到了什么,再次醒来,就是现在的崖底。
……
梳理完记忆,少年只有一个念头。
[不能睡着,睡着了便是死亡,他要坚持到朋友来救他。]
为了不睡死,他一次一次试着睁眼,终于在凝固的血中撕开了一条眼缝。
黑暗的崖底静到极致,也比山上冷太多,他能清晰感到身体温度在快速流失。
“1、2、3……”
他在心里计着数,一方面能转移注意力,不那么怕冷,一方面能记住时间。
“129,130……”
“2300,2301……”
“35199。”
微弱的光亮出现在视野,身体早已失去知觉,感受不到冷,感受不到疼,干裂的青白嘴唇,缓慢张开,“35200……”
快十小时了。
少年依旧怀抱希望,深山森林崎岖无路,要找到崖底肯定需要一段时间。
伤口都凝固不再流血了,没有食物水源,只要保持清醒,他还能再坚持两三天,足够等待救援。
少年睁眼望着又暗下去的头顶,边祈祷这片区域没有猛兽毒虫出没,边继续计数。
“35230……”
……
“180000。”
头顶又一次变成黑暗,世界静到没出现过脚步声。
不幸的是,没人来。
幸运的是,毒虫猛兽也没来。
少年呼吸渐弱,他脑袋痛得厉害,像一个在不断往里充气的气球,越涨越大,边缘也越发稀薄。
电光火石间,他忽然想起,彼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