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根不是他所熟悉的气味。
沈霁临几乎是瞬间掀开眼皮。
只见不知何时爬上床的侍女,此刻正衣领微敞,朱钗轻斜,一副娇怯不胜君恩的模样:“陛下行军劳苦,总该有人宽慰一二奴婢不忍见您枕寒衾冷,故而斗胆冒犯了。”
沈霁临对这人有印象,近日常在前伺候的婢女梅溪。
原本是瞧她手脚利落才留下任用,不成想竟是个自寻死路的东西。
然而梅溪还不知大祸临头,大着胆子探出藕臂,柔柔地试图搂过沈霁临的肩项,妩媚万分。
“陛下刚才很舒服吧?奴家怪难为情的……”
然而指她的尖还没再次碰到男人的身体,沈霁临便猛地抬手扼住了她的脖颈。
这一下,梅溪终于看清了他被额发稍稍掩住的双眼。
目若寒星,漆黑一点,尽是森冷的杀意。
呼吸骤然受阻,梅溪彻底慌了神,她不明白沈霁临,为什么刚才还无动于衷像是在享受,现在却又宛若浴血修罗。
她哀声道:“陛下、奴婢……奴婢知错,奴婢只是一时财迷心窍……呃……”
随着喉咙被收紧,她瞪大了眼睛。
早先郑国女君被软禁宫内深受恩宠的传闻,很是沸沸扬扬,梅溪自认有几分姿色,便存了些攀龙附凤的心思。
只要与君主春风一度,哪怕只做个微分低微的才人,也从奴婢翻身成了主子,再也不用受尽折磨
是以她特地打听了那位女帝的日常装束,轻盈飘逸的流云髻,灵动悦目的月白色衣袍,精致的玉琉璃百蝶穿花发钗,还有鬓上一只犹沾雨露的芙蓉花。
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,这身与郑晚瑶尤为相似的打扮,不是她的登云梯,而是成了一道催命符。
“想做替身,你配吗?”
沈霁临眉心低压,眼底戾气浓重得几乎化不开。
腕上有伤也不影响他施力,指节根根绷紧,上面青色筋脉乍显。
“奴婢……奴婢知错!”
梅溪很快意识到,对方竟是要将她活活掐死!
然而她只是个无缚鸡之力的侍女,怎么可能挣扎得开,刚开始还能促促扑腾两下,此刻便如一条被丢上岸的脱鳞鱼。
没一会,她便呼吸逐渐不畅。
精心妆饰过胭脂水粉的脸蛋,逐渐憋成猪肝一般的紫红色。
临死前,她恍惚听见了少年人阴冷的嗓音。
“赝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