迈入四十岁大关,本身生日比较大,蓝维朴想办几桌酒席热闹一下,因为这段时间蓝家不太顺,佑宁祖坟的事,喻素绡身体每况愈下,蓝京到紫寺也各种不如意,特别念松霖案悬而未决不知走向如何,用老一辈的话说“用喜气冲一冲”。
蓝京苦笑。
眼下他连“热闹”的心情都没有,但也体谅父亲的用心良苦,按说饱览史书的历史老师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,可从祖坟一事便看过蓝维朴到底老了,开始相信命运和形而上学,才想出为儿子办生日酒宴去掉晦气的主意。
思虑良久,蓝京道:
“可以在东吴那边请客,邀请我爸单位同事、你学校领导同事参加,控制在十桌之内我就不必向省纪委报备了。”
“你的朋友同事呢?”
田甜问,“铁雁,还有璟文、小胖他们总得喝杯酒吧?”
蓝京轻叹道:“临都的案子没了结,多事之秋还是低调点好……妈妈身体怎么样?”
“用的药越来越重,普通西药已经维持不住……”田甜道,“米国原装药四百块钱一粒,每隔三天吃一粒,费用实在吃不消;最近嫂子请业内朋友从天竺买的仿制药,十分之一价格,药效略差一点点也就将就着用了。”
田甜所说的“嫂子”即蓝京的堂姐。
“仿制药,唉……”
蓝京摇摇头,“天竺赐给全球患者的福利啊,不过等到仿制药药效都不够时咋办?有没有其它方案?”
田甜沉默片刻,道:“蓝京,象妈妈这样靠血透和药物维持十多年的,在血透室里凤毛麟角,不提佑宁,就是东吴这几年经常见面的病友都倒下将近一半,我已经尽力了……”
“不不不,你误会了,”蓝京赶紧道,“你是天底下最贤惠最体贴的老婆,对妈妈的照料做到了极致,不可能哪个比得上……我的意思是要私下跟医生讨论药效达不到后身体恶化的时间点,提前让爸爸做好心理准备,从他主动张罗办生日宴的情况看是满心满意希望妈妈坚持下去。”
“我理解,以前爸爸最讨厌酒桌应酬,认为纯粹浪费时间,可……”田甜道,“但这些话必须你说,儿子跟儿媳是有区别的。”
蓝京深吸口气:“明……后天吧,我回趟东吴。”
“好啊好啊,”田甜欣喜万分,转而又道,“别影响工作呀,按理越到节假日领导活动越多。”
确实元旦期间活动很多,本来三天假从早到晚都排满了,都盼着市长到场以增加份量和档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