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化,实则是云泥之别,翰林是培养阁臣宰辅的地方,意味着未来可平步青云,位极人臣,而做一名知县,一辈子不出错,也难有提拔的可能,何况还是匪患猖獗的永州,等于前途尽毁。
涉案的其他四人,则均被罚了半年的俸禄。
刘钊林赴任的那天,很多翰林院的同僚都去为他送行。
他原本是个喜爱言笑的人,经历过此事,已是满目沧桑,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。寒窗苦读三十载,本已进入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殿堂,却又一朝化为乌有,此等人生之巨变,非一般心智的人可以坦然面对。
燕思空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刘钊林,他与刘钊林没有多少私交,此时也不宜有太多情绪。
刘钊林叹息道:“多谢各位,刘某有负乡亲、有负恩师,有负圣上,还牵连了诸位同僚,刘某没有颜面喝送行酒,便当它是赔罪酒吧。”
言毕,他眼眶悬泪,一饮而尽。
众人唏嘘不已。
刘钊林上路了,众人却感慨不止:“不过一字笔误……哎,谁又不曾笔误过呢。”
“可不是啊。”
沈鹤轩沉声道:“新编史原稿已经返回至文渊阁,我等需重新校核,有此前车之鉴,相信诸位都会更加细心,以求不再出半字错漏。”
----
厚厚的史卷已经重新摞放在了文渊阁的案牍之上,沈鹤轩回到室内,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第九卷,翻到了引起此番风浪的那一页。
尽管所有人都已经看过翻印的新编史,但翻印之作,用的是刻本,字体、字迹几乎看不出原貌,原稿的细节自然也全部缺失。因此,所有人都围了过来,想亲眼瞧瞧那要命的两个字。
果然,昭武二字被错写成了武昭。
屋内响起一片叹息之声。
沈鹤轩仔细盯着那两个字,却皱起了眉,燕思空站在一旁,漆黑的瞳眸将沈鹤轩的每一丝表情都收进眼中。
那一天,他们重新分配了任务,开始新一轮的校核。
黄昏时分,同僚陆续返家了,沈鹤轩却叫住了燕思空。
“沈兄,不知有何指教?”
“我有一事,想与你商议。”
“哦?”
燕思空一副好奇的模样。
沈鹤轩拿着原稿第九卷,走了过来,放在燕思空的案上。
“这是那页错漏的。”
“正是。”
沈鹤轩指着“武昭”二字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