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的石头,她可以自己搬开,自己迈过去。
李固其实昨夜里便对马建业动杀心了。只是昨天是谢玉璋钦点王忠护卫,马建业并不当值,他见着情况不好就开溜了,权当自己没出现过。李固事情都处理完,却不见了他的影子,便先教训了王忠。
今日他过来,本就是打算处理王忠、马建业两个人的。
李固凝视着谢玉璋。
她脸上还有泪痕,眼角还泛红,分明是个让人心生爱怜的娇柔女子。
倘若他能一直在她身边,定不会让她手上沾血。李固心中觉得对谢玉璋来说最好的就是像在宫中那样,她想笑就笑,想跳就跳。
可他不能在她身边。营地里的嘈杂声远远地传了过来,他们将在此地分离,一个朝北,一个向南。
她从此就是一个人了,没有人可以依靠。
这样的话,他愿意看到她敢于自己去做这些事。她磨快了自己的刀,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。
这让他感到稍稍的心安。
“好。”李固便道,“那你自己来。”
他说完,转头看向王忠:“刚才的话,不出这帐子,不出你我和殿下三人之耳。懂?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手还是握着刀柄的。
王忠猛伏下身去:“懂!”
李固颔首,看向谢玉璋。谢玉璋对王忠道:“外面事忙,去罢。”
王忠退了出去。
帐子中便只剩谢玉璋和李固二人。
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。分离在即,却忽然都没了话可说,相对无言。
“待会就回去吗?”谢玉璋抬头。一站起来,再看李固就得仰头看了。
“是。”李固低头看着她,道,“要回去复命。此行,没有辜负大人所托。”
那辜负了谁呢?辜负了什么呢?
心底翻涌着的那些情绪,可还压得住吗?
压不住也得压。既什么都不能给她,便更不能给她空期许、空牵挂,空留遗恨。让她放心地去,别多想,多想易伤身,无牵无挂才最好。
“殿下一路平安。”李固叉手行礼,“臣……告退了。”
从昨夜到现在,他们彼此间连称呼都可以免去了。可突然间,李固便又退回到臣子的位置去了。
君与臣,本就是他们两人该各守的位置。
谢玉璋没有说话。帐子中落针可闻,听到的都是外面模糊嘈杂的呼喝声,牛马的嘶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