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男人无声地瞥了她一眼,默认了。
他身上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,少年没敢再问:“哦哦原来是傅先生说的,难怪……”语速却越说越慢。
他早就不是小孩了。
他的小名,除了江母,已经七八年没人喊过了,就算是傅先生也……不该知道。
少年走出几步,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孩,瞳孔深处漫开丝丝缕缕的迷茫。
……
好像在费力地,搜寻尘封记忆里的那张脸。
*
后厨。
江柏星将江母拉到一边,说了傅应呈来店里但不愿声张的事。
江母立刻点头,跟厨师说了声,傅应呈下单的两份面,她亲自来做。
江柏星洗了手,过去帮忙,又凑近道:“妈,你还记得姐姐长什么样吗?我记得她耳垂上有个小痣。”
能让江柏星喊“姐姐”的,从来就只有一个人。
江母手里的动作一滞:“你那时候才多大,能记得什么?又梦到她了?”
“不是梦,我记性好着呢。你记得吗?”江柏星求证。
“不记得这么细。”
江柏星手里剥着蟹黄,又忍不住抬头,隔着橱窗,出神地望向远处座位上的女孩:“姐姐每次都说不要花生,是不爱吃吗?”
“她花生过敏。”江母说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
“怎么今天老是提她?难道是她给你托了念头?等我晚上打烊,一起给她烧点纸吧……”
“好。”
江母手背抹了下额头,一边用力揉面,一边自言自语:“从前她总是点素面,都没在我这吃过好的,那天那碗面,她一口没吃就走了……”
被愧疚浸透的嗓音,低到让人无法听清。
“……她在那头,一定要吃得饱饱的才行。”
*
“嗝。”
季凡灵把最后一勺黄澄澄的蟹黄塞进嘴里,忍不住冒出个饱嗝。
江母亲手给傅应呈做的面,配菜跟不要钱似的堆成小山,一碗面现剥了三只肥美的母蟹。
她一贯只求吃饱不求吃好的糙胃,哪装过这种好东西,鲜得她脑袋发晕。
“吃饱就别吃了。”
傅应呈眼睫动了动,看着她五分钟就扫荡一空的碗,“我平时是没给你吃饭?”
季凡灵缓慢地擦了擦嘴:“没关系,吃得慢不丢人,我可以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