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钟后,洛甯终于上完了药,直起身子。
刚把药盒放回高几上,眼神就瞥到椅子上的衣袍,手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。
不过一回生,二回熟。
洛甯先扶着陆宥起身,替他脱下了中衣。
入目就是一片白皙的胸膛,这人外面看着长身玉立,但身上都是硬邦邦的,一点也不像那些养尊处优的羸弱男子,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练出来的。
目光落到后背上的陈旧伤痕时,洛甯呼吸一顿,脸上的那点羞赧完全消失了。
采葛上次给紫苏治伤时提过,所以洛甯能分出里面有棍伤,鞭伤,竟然还有炮烙的痕迹。
有几道疤痕如今看着都有些狰狞,当年更不知要受多少罪。
是啊,这人并非生来尊贵,从一个小内侍爬到今天的位置,暗地里不知吃了多少苦,宫里内侍局又最是藏污纳垢的地方。
而陆宥感觉到后背上的那道带着温度的视线,整个身子都不自觉地绷紧了。
鸦羽垂落,他甚至有点心慌。
他忘了背上那些丑陋的伤痕。
陆宥闭了闭眼,抬了一下那只受伤的手臂,口里发出一声闷哼。
“你别动。”
洛甯脱口喊道,忙讲目光从这人背上撤回,小心将中衣脱下。
后边她怕陆宥再牵扯到伤口,动作又快又轻。
等到把玉腰带系上,洛甯总算舒出了一口气。
“夫君心底可有那内贼的想法?”
洛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“此事我会处理,日后不会再有今天的事,你放心。”
陆宥鼻尖似还萦绕着淡淡的蔷薇香。
“能在庄子上安插人手的人应是夫君平日里亲近或是得用之人。”
洛甯面上忧色不减。
这庄子造得十分气派精致,屋子里的摆设与岁宴苑极像,可见陆宥素日就常过来。
庄子上的下人应该都是经过审查的。
洛甯想到前世之事,总觉得以方才那贼人一己之力,并没有能力要陆宥的命。
而且她虽然嫁入陆府不过三五日,但岁宴苑令行禁止,那些侍从婢女,除了干活请安,多一句话都没有,可见平日里陆宥御下极严。
能在陆宥身边动手脚的人不多。
但陆希礼是他的养子,得他看重信任,陆宥对他,平日里定然也不多做防范。
而且前世陆宥死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