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嘟——”两声提示音过去后,电话被接通。
“喂。”
段酌低沉的嗓音从听筒传来,季眠觉得耳朵有点麻,便把话筒拉远了一些。
“哥,是我。那个……”他支支吾吾的,想按照打好的草稿直接一通气说完。但一听到段酌的声音,打好的腹稿通通被忘了个干净。
季眠突然就不会说话了。
他无意识地攥紧校服的衣角,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良心的人。
是他一直厚着脸皮住着段酌的屋子,连上学也是靠着段酌才能继续念书。
可现在,他却控制不住地讨厌电话那头帮助过自己的声音。
季眠鼻子一酸,忽然有点委屈。
“委屈”是一种奇怪的情绪,它能在一瞬间将喜欢变为讨厌,将感恩转变成怨怒,将爱慕催生为仇恨。
曾经季眠对段酌有多感激,此刻就有多讨厌他。
“季眠,说话。”
听筒里的声音语速快了些,隐约带着焦急。
“我、我……”季眠“我”了半天,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“季眠。你声音抖什么?”
这回听着倒像是不耐烦了。
季眠:“……”
季眠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,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。他竟然径自按了红色的通话键,直接挂断了。
【你!!你挂断做什么!】如果系统有人形的话,此刻一定是大张着嘴巴。
季眠低着头,盯着手里的老年机一声不吭。
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后,他把手机放回了桌洞,翻出桌面上下堂课的书。
系统发现季眠的确不愿意跟它交流,只好放弃跟他说话了。
季眠做过的往届高考卷,总分基本稳定在五百七十分,如果发挥正常,勉强可以擦线上个重本。
系统只得暂且由着他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