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了一些,老老实实在我师父面前跪下,颤声道:“弟子不孝……”
“没有你,为师或许真的回不来了。”
我师父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,轻笑道:“看来你平日里是真的用了功去学习,一众人里,也只有你瞧出了一二,为师很欣慰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又一人扑了过来。
张歆雅可没有我这么讲究,直接撞进了我师父怀里,搂着我师父的脖子,死活不肯撒手,仿佛一松手,一个大活人就会平白无故的凭空蒸发了似的。
我师父愣了一下,随即又轻笑起来。
只是,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,我师父渐渐的笑不出来了,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,抽了抽鼻子,一本正经的说道:“好了,成何体统,我常常教导你们,静胜躁,寒胜热,清静为天下正,你看看你们,稍稍经历些挫折,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的,还不速速散开?”
我早被张歆雅他们挤到了外面,看的最是清楚,他说的倒是一本正经的,只是大气不敢出,眼睛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,分明是嫌弃我们这些人臭,熏得他受不了了。
这也难怪,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苦熬了这么久,为了安全起见,上个厕所都不敢走太远,这地方早就恶臭熏天了,人泡在里面能有好?
我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腋下,迅速抬起了头,默默闭上眼睛缓和片刻,怎一个爽字了得,我师父被一群“乞丐”包围在中间,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也就可想而知了。
待稍稍散开一些后,鹞子哥才问道:“叔,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?眼看着你和惊蛰俩人恨不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,过后又一团和气的,实在是看不懂,好像我们这些人反而成了门外汉了。”
“你们难道不是门外汉吗?一个个的只知道舞刀弄枪,却不肯踏实下来埋头在故纸堆上钻研,这方面你们的耐心和苦功比惊蛰差的多了,没看出端倪也是正常。”
我师父微微摇头,随后眼神有些飘忽,轻叹道:“肉身寸步未动,神魂已在天涯,这一次所见所闻所感,与我而言也算是一桩奇事了。
原来,这世间最自由的,莫过于是人的灵魂了,时间、空间,于这片世界而言无碍。
我曾站在时间的源头看见混沌初开,阴阳划分。
我曾立在云端俯瞰芸芸众生,见贫者饥寒交迫,见富翁劳心憔悴,见将军百战身死,又见妇孺嗷嗷待哺,这世间万物,原来竟都是这般苟且艰难,煌煌天道之下,全无净土可言,不过就是一方婆娑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