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誓死追随的郡王是一个和胞妹苟且的人。
柴桑沈郎,可以是无数佳人的梦中人。
独独不能是她的。
天黑前,雨渐小了。
洛迦山不留夜客,眼看要日落,他们这些香客也无法再乘船渡岸。
沈昭昭执意到岸边的岩石上,对着洛迦山的方向恭敬跪拜,为兄祈福。离开草棚前,她和婆孙两人作别,老婆婆塞了一根红绳给她,是从小娃娃手腕上解下来的红绳,趁着避雨编的,编成了一粒落花生。
婆婆不识沈策,更不识沈昭昭。
她以为能冒雨来叩拜观音大士,又如此虔诚的小男女,必是为了求子。所以好心送这落花生,算是寻常人的一种祈愿和善意。她无措地握着这红绳所编的小小果实,见沈策似乎没看到,也就佯作无事,收于怀中。
两人在天黑后,寻到个小镇子落脚。
镇子小,从没招待过外乡人,没像样的客栈。沈策一手牵着两匹马,一手牵着她,在镇子上找住处,见到一叶扁舟在水路上停泊着。船夫见沈昭昭目不视物,好心留两人到乌棚里住一夜。岂料,沈策出手就是一小块碎金,唬得那船夫不敢怠慢,让家人送来好酒好菜,好生招待这两位外乡贵客。
那夜,船夫自觉占了沈策大便宜,一直摇着船,穿行于镇子的水路当中,让他们有景可赏看。
一叶扁舟,行于水上。
她撑着下巴,听他给自己说,过了几个石桥,又有个小佛堂,如此云云。
忽然地,酒香四溢。
是他再开了一坛酒。夜月壶觞,难得好兴致。
她微欠身,问哥哥讨酒喝,唇上微凉,杯口贴过来,一口,一口,是他不厌其烦地喂着她喝。
她直勾勾望着眼前他的黑影,想说,你知不知道?每次你回府,我都高兴,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,想说,我这脸是故意摔伤的,是不想嫁人,不想被赐婚。
他也像在回视自己:“什么好东西?握了一整夜?”却说得是她手中物。
她手中被握热的红绳被抽走,空落落的,像丢了什么,也像突然被他窥见心事。她胡乱去抓,想要夺回来:“我也不晓得是什么,人家送的总不会是坏东西。”
他的身影在前,手臂的影子一挥。
她心骤然一缩,听得落水声。
“为何扔了它?”她眼泛酸,没来由的委屈,是喝多了两口酒,也是因为这物事的珍贵。这恐怕是她此生唯一能收到的、关于两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