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抬起眼来。
墨熄的声音简直有些虚渺:“你是故意害他到这一步的?”
“你错了。”陆展星舔了舔唇角,慢慢地站直身子,“我是在救他。”
墨熄像看着一个最荒谬的笑话看着他:“救他?”
“是。”陆展星道,“你这种出身优渥的贵公子又哪里会真的懂我们的处境?茫儿被先君破格启用以来,打了大大小小无数的胜仗,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败北。然而他走得越高,遭受到的莫名其妙的非议就越多,那些人的议论,羲和君可曾听到过?”
“……”
那些流言蜚语不知从何传出,似无数魑魅魍魉在夜幕里群魔乱舞,墨熄又怎会没有听到过。
初时顾茫还只是个小将领时,那些碎语闲言也只是三两句。可后来顾茫越来越悍勇卓著,军功震主,那些冰冷恶毒的话语也就像无数条滑蛇,不知顺着谁的舌头滑出来,最后都死死地缠绕在了顾茫身上。
——
“培植势力,只手遮天。”
“什么神坛猛兽,我看也没什么本事,他那些兵法幻术甚至还有些歪魔邪道的意思,你们不觉得他生冷不忌,似乎对燎国黑魔诀也并不避讳吗?”
“他本来就是个奴隶,又不是什么名门正统出身的修士,心志不洁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君上要是再那么信任他,呵呵,说句大逆不道的——重华迟早会出事。”
更有甚者,直接将顾茫与昔日的魔头相比照。
“他就是下一个花破暗!”
“养虎为患!养虎为患!”
陆展星看着墨熄的脸色,抿着弧度纤长的嘴唇,轻笑了两声:“看来羲和君也不是全然无耳闻啊。”
他走到小桌边,在桌旁坐下来。将那两枚骰子丢在桌上,然后给自己倒了小半盏酒,凑到唇边慢慢地饮着。
“这些话,茫儿他自己或多或少也都听到过。我气不过,他却总是跟我说不必介怀,说只要我们做的足够好,这些声音迟早会慢慢地弱下去,越来越多的人会明白世上的奴隶不是只有花破暗,还有他顾茫,还有我陆展星。”
陆展星惨然一笑。
“他就是这么天真一个人。或者说,也不是天真。是他总想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,明明活在泥潭里,却偏偏要去抬头看着阳光万丈。”
墨熄轻声道:“是。他一直都是这样。”
“你也应该清楚他为什么是战神。”陆展星道,“他是不会气馁的,再难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