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乃是沽名钓誉,那口口声声地宣称自己对恩师‘像对父亲那样’,却不能真正做到一视同仁,反而将自己的老师和父亲区别对待的,岂非更加沽名钓誉?”
缥衣士子脸色一变。
阳翟的乡人们都知道,他的堂兄严导以纯孝著称,敬长辈,重师道。其中最为人称赞的,就是他在父亲头七的灵堂上哭得呕血的事迹。可是同样以重师道闻名的他,在恩师去世后,只为恩师服了三个月的“齐衰”。原本为老师守“齐衰”礼也算十分隆重,值得称道,可前有他“为父哭灵呕血”,后有崔颂三年的“斩衰”礼(最重的守孝礼节),对比之下,堂兄严导为人称道的“尊师如父”便显得有些不对味。
郭奉孝此语……分明是在影射他的堂兄。
不等缥衣士子找到辩驳的话,郭嘉掷盏起身。
“以五服之礼作谈资,是为不孝;对他人所哀之事心怀恶意,妄自讥议,是为不仁;四处宣扬,毁谤他人,是为不义;背后诳语,出言不逊,是为无礼。”
“此等——不孝、不仁、不义、无礼之徒,与之对坐,便是这酒肆的酒香再浓,亦令人作呕。”
言毕,拢袖即走。
郭图吓得连酒杯都握不住了,赶紧起身追在郭嘉后头。
在追上郭嘉之前,他脑中的念头转了几转。
他很清楚郭嘉的性子——“得其人重之如山,不得其人忽之如草[1]”,今日竟能引得郭嘉如此发怒,不知道这崔家颂郎,何时得了郭嘉的青眼?
行至人烟稀少之地,郭嘉放慢步伐。
“公则缘何跟在嘉的后头?”
郭图将冷冰冰的手笼在袖中,快步上前与他耳语。
“辛仲治(辛评)来信,今天下大乱,群雄并起。良禽择木而栖,不若我们寻一明主,助其逐鹿,不仅能够一展宏图,还能庇荫后人。”
郭嘉无动于衷,笑道:
“若为匡国,君可出山;若为安身,则时机未到。”
郭图不赞同道:“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。早日投效,方能让明公牢记你的功绩。”
郭嘉不以为然,但没有立即反驳:“依你之见,应当投靠谁为好。”
“四世三公的袁家,袁本初。”
在驿站的崔颂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。没多久,又打了第二个。
方才进门送汤水的甘姬关切道:“公子,需要再添置一件衣服吗?一会儿我唤乔姬过来为您诊脉。”
因为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