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这里没有外人,你我就别多拘礼了。”
许之南长叹一声:“这几个月,帝君孤身一人与宗子枭周旋,消瘦了好多。”
宗子珩黯然道:“与虎谋皮,也只能苟且偷生。”
“帝君活着,我们就有希望。宗子枭把我们逼向绝路,我们只能拼死反抗。”
“这个道理大家都懂,可要联合整个修仙界,谈何容易。”宗子珩苦笑一声,“我这个宗天子,名不正言不顺,内不得拥趸,外不得民心,如今还败在宗子枭剑下,我便是有心,恐怕也无力。”
“帝君千万别这么想。从前我们能一同对抗五蕴门,是因为五蕴门泯灭人性,沦为窃丹魔教,杀害了许许多多修士,才引得修仙界同仇敌忾。如今宗子枭的威胁比起五蕴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可他与众仙家并无仇怨,大多数门派都畏惧他的天机符,只想消财免灾,真要等他们醒悟过来,早已经被宗子枭啃得骨头都不剩了。现在修仙界分崩离析,可你还在,天子还在,只有你才能名正言顺地号令天下。”
宗子珩缓缓摇着头:“即便我得你和无量派的支持,也未必能号令那许许多多的仙门世家。”
“现在不能,是因为他们还没吃足教训。”许之南凝重地说,“这一次,在来路上,我与李不语其实已经商量好,纳一部分贡,先稳住那魔头。他早晚会再向我们要岁供,一次,两次,三次,修仙界一定会觉醒。到时候,如果是从无极宫内部,从宗子枭的身边发难,定能给修仙界信心,帝君振臂一呼,我等必生死追随,铲除魔修。”
宗子珩面色紧绷,双目空洞地看着虚空,久久不言。
无论是宗子枭把修仙界榨干,还是修仙界将宗子枭歼灭,都是他一万个不愿意看到的。宗子枭对他极尽羞辱、折磨,可他因着对小九的情意与愧疚,怎么都恨不起来。
他不想让宗子枭死,哪怕那个人身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小九的影子,他也忘不了午夜梦回,令世人闻风丧胆的盖世魔尊,缩在自己怀中哭着唤“大哥”。他的心被反复揉碎,却仍然无法绝情绝义。
然而,任凭他想破脑袋,也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。
“帝君。”许之南轻声道,“帝君?”
宗子珩沉默地望着许之南,一双眼眸仿佛凝了化不开的痛。
许之南也沉默了,好半晌,他才道:“帝君莫非还顾念兄弟之情。”
这一句话犹如利剑穿心,宗子珩的脸刷地就白了,他张了张嘴,嗫嚅着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