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落云盯着那小东西,叹道:“抱歉,是我造的孽。”
独活的狼崽嗷呜一声,估摸骂他呢。
他撕下一片衣摆,将狼崽裹了,抱在怀中走了出去。赤足颇为不便,使着八方游,飞来荡去吓得那小畜生嗷嗷叫唤。
容落云掠至山下,回到不凡宫,沿着长街施施而行。
不紧不慢地行至无名居,脚踩碎石,硌得他蹙起眉毛。迈入檐下又怕弄脏地板,垫着脚,晃晃悠悠地走进卧房。
抬眼一瞥,榻上赫然卧着一人。
容落云又惊又怒:“你为何在此?!”
霍临风觑来:“我等你啊。”他轻车熟路,直接从后山翻至无名居,都眯一觉了。目光下移,他瞧见那怀中一团动了动,问:“你抱的是什么?”
容落云张口欲答,顿生骄矜:“我儿子。”
霍临风一猛子坐起身,似惊似喜:“……你还能生儿子?”
容落云怨气填胸,将怀中那团扔榻上,晃晃悠悠地去打水沐足。霍临风好奇地盯着,掀开裹着的一层布,里面滚出个灰毛碧眼的狼崽子。
在塞北狩猎时见得多了,他打小就想养一只。
霍临风伏在榻上逗弄狼崽,口中“啾啾”有声,一下一下抚摸狼颈的毫毛。容落云洗罢走来,只穿着寝衣,看上去轻飘飘的。
他停在榻边:“事不过三,你若再擅闯我的地方,我一剑砍了你为民除害。”
霍临风好冤枉,他何事还未做,便已成祸害了?仰脸看着对方,他道:“你在山上说的话,我想过了。”
“先伐木,借着江南雨季的由头,尽量拖延些日子。”他说,“同时安排农户迁居,绝不让大家风餐露宿,此外,被侵占田地的,家中出壮丁的,都要给银子抚恤。”
容落云问:“银子从哪来?”
霍临风答:“修建长生宫的拨款。”
容落云皱眉:“那修建长生宫的款子不够,怎么办?”
霍临风说:“我若根本不建长生宫,又怎会不够?”他起身离榻,一边踱步一边说道,“塞北的军饷拖延两月未发,无非是不见棺材不掉泪,那就让皇上着着急,让他知道知道轻重。”
容落云立即明白:“你要你爹那边配合?”
霍临风点点头:“所以我来等你,就是想借纸笔一用。”
二人踏入书房,容落云研墨,霍临风提笔。先告知此处境况,再将心中计划和盘托出,求霍钊尽快配合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