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了电话,转过身,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了。他没什么表情,语气也带着冷,一边擦着湿漉漉的黑发,一边敲了下桌子,“过来。”
薛灼灯有些不明就里,却还是走了过去。
陆京择望着他,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,却没说话,抬起手将毛巾扔到桌上。他靠着椅,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衬衫扣子,一边系一边问:“谢观鹤把你送我这里来了,你觉得他希望我怎么处理你?”
薛灼灯怔住,“我不知道,我只是个普通人。”
“嗯。”陆京择慢条斯理地系好扣子,捞过椅上的外套穿上,方才衣冠不整带来的散漫浪荡的气质尽数消散了,显出了十足的冷淡矜贵,“你也知道,那你怎么有脸待在她身边的?”
薛灼灯的唇动了动。
陆京择道:“你今年二十几岁,不是十几岁,不是做什么都会有人原谅的年纪。”
他从杂乱的文件里抽出了一个牛皮纸袋,用手叩了叩袋子,道:“这是你的档案,不出意外,被羁押过的痕迹会录进去。”
薛灼灯有种强烈的抽离感,他对世界至今缺乏实感,如今被威胁时,也觉得隔了层膜。许久,他道:“我会被开除吗?”
会的话,他就要用别的身份做任务了。
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,因为他得自己找工作。
陆京择靠着椅背,望着面前的薛灼灯。
薛灼灯穿着朴素简单,寡言少语,档案显示他的成绩非常优秀,一直年级第一,拿过不少奖。如今他明显有些不安,可却强压着表情。
陆京择笑了下,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下,点了根烟。
烟雾缭绕之中,他恍惚看见穿着宽松卫衣和牛仔裤的少年站在办公桌前,青涩的眉眼里尽是淡漠。
办公桌的另一端,一名老师反复翻着资料。
“陆同学,我觉得你真的要再考虑一下出国竞赛的事,借着这次夏令营我可以跟国外那几位老师沟通下,写个推荐信。我虽然是C大的老师,但觉得你直保C大完全是大材小用。”
那老师反复劝说着,“如果是学费的问题的话,其实你申请全奖可以cover的,你再考虑一下吧。”
已经是第二次被谈这个问题了,但陆京择仍有些不自在。一出国,难免又要和陆家那边的人有所牵扯,他对陆家的一切都只感到厌恶。而且,他也不想离开C市,C大在国内也算名列前茅的大学,离家,离他和温之皎在的高中都只有一小时车程。
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