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厢的司铖总算是不闹腾了。
司凯复去了趟自己老娘的房间, 自己的儿子气晕了自己的老娘,最难做的还是他这个中间的夹板, 向着谁都没有好日子过。
说来也有意思, 司老太太每回晕,都是等儿子来看的时候, 才能悠悠醒来。
司凯复的经验也是多了, 一听见他娘从嗓子里“嗯哼”了一声, 他就即刻站了起来,吩咐伺候的人:“好好看伺候着, 有事立刻去请大夫。”
说罢,抬腿就溜。
要不然呢!
要听他老娘跟他哭诉,她是怎么含辛茹苦,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拉扯大的嘛!
那套说辞,他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, 老早就听厌了。
另一个, 也别说司铖有心结了, 就连他也有。
他与佩甄是自由恋爱,那时他还在南平读书,两个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,在无媒无聘的情形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, 住在了一起。
可时局也是那时候乱的, 他有满腔的抱负, 跟着当时的导师一起, 参加了起义军。
而佩甄就是那个时候怀上了身孕。
一边是伟大的抱负, 另一边是自己的妻小。
他做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了无数年的决定。
他让佩甄一个人从南平到隆城,投靠他娘,当时是想着,他娘怎么也会看在佩甄肚子里孩子的份上,尽心尽力。
时局一乱起来,就是十数年的光阴,他几经生死,才爬上如今的位置。
前几年回到隆城,原以为可以和佩甄、孩子相聚。
没曾想,得到的竟然是佩甄从来都没有回来过的消息。
这话,当然是他娘告诉他的。
他也一直深信不疑,到处派人寻找佩甄。
直到一年前,司铖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原来那年,佩甄回来过,是他娘不让她进门。
那之后,佩甄就带着孩子,孤苦伶仃地在隆城度日。
再之后,他的佩甄死了。
可即使心里有滔天的怨恨,老娘总归还是老娘,谁都能不管她,唯他不可以。
给她锦衣玉食,却又放任儿子时不时地闹上一下子。
司凯复踏出司老太太的房间时,还听见了司老太太嘶哑的吼叫声音,“阿复,你是不是要和你儿子一起,气死你老娘!”
司凯复的步子并没有停顿,出了小院子,七拐八拐到了自己的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