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人连连告饶,腿如筛糠,他面上冰冷如故,心里却暗自觉得逗乐。
那是他生命最后的两年里,仅有的乐趣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凝过珍珑棋了。
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与曾经的自己割裂,自重生起,墨燃就再也没有施展过这个法术。
转眼七八年都过去了,他以为他自己都要忘了那套心法,那套口诀。
可原来他根本逃不掉——
罪恶种在他的灵魂里。
墨燃盯着那枚黑子看,手掌不住颤抖……
他忽然绝望极了——
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。是踏仙君?还是墨宗师?
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……是在西子湖畔?还是巫山殿前?
他忽然又分不清梦境与现实,他在发抖,不住地发抖,那小小一枚黑子映在他眼眸里,像沉重的梦魇,像黑漆漆的血污,他头颅内有个狰狞的声音在不住狂笑着,嘶吼着:
“墨微雨!墨微雨!你逃不掉!你逃不掉!你永远只能做个恶人,你只能是厉鬼!你这个灾星!灾星!!”
掷地有声。
“笃笃笃。”忽然门被敲响。
墨燃猛地惊醒,冷汗涔涔。他把棋子紧攥于手中,回头厉声道:“谁?”
“是我。”外头的人回答,“薛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