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悟梦道陵墓,仅是日常小事,白日他一步一步,行走大余上下,有去到那穷山恶水处,有去过那深潭无人地。
大费周章,不为别的,仅为揪出大余最后的隐患……洪荒猛兽。
四山神,东神君双头虎,北神君青天蟒…
那一尊尊强大异兽,一尊尊真正的香火神只,在沉默中、在睡梦中,被李长笑找寻,靠近,斩杀,放血。
血流可成河。
这般功绩,无人知晓,无人过问,李长笑也不朝人说,他曾承诺,有朝一日,杀尽山中仙,庙中神,让王如意还于他一个盛世。
他便如此做了,大余的百姓,甚至不知他来过,也无需知道。这几年间,四神君、十二山神,底下无数敕封小神,或是猛兽真身,或是人畜皆一一被他扫荡而过。
青萍剑身染上的血,用作填河都绰绰有余,李长笑不愧为最矛盾之人,他之大道,本该观悟天下梦境,在真假中游走,不必染杀戮,造杀孽。该是全天下,最最潇洒快乐之人。
然他所过之处,却又总是血流成河,好的坏的,似最终都要死在他剑下,虽非以杀证道,却已以杀证道。
那大雪飘飘之际。
结冰湖畔,有一头异兽伏尸,李长笑蹲在湖边,用冰冻湖水洗涤剑身,身上的白衣,染了半身鲜血,有些腥臭,有些狰狞,也有些无奈。
将血迹化假,李长笑抬眸望天,白雪皑皑,四下皆已裹上银装,他将青萍插入剑鞘,眼中冷意渐褪。
这一年的冬季。
他屠尽了大余仙神、猛兽,完成了约定,同时参透了梦道陵墓,真假、造化、祸福、梦境,种种皆有所悟。
前后想想…
似乎该彻底离去了。
李长笑轻叹,热气拂过结霜的睫毛,肩头积雪点点,他迈步间,朝大余境外走去。
徒留一行似有似无的脚印。
……
王如意的持笔官,应召入宫,持笔描绘故事话本,她又有了新构思,王如意身着帝裙,来回踱步,想着如何编排那白衣诗话。
她说一句,那持笔官便写一句,偶尔不恰当之处,持笔官再惶恐指出,随后在此基础上润色一二。时不时应景的天上几句诗词,每到这时,才能见那冷眉冷脸,不好金钱,不爱奢侈的女帝,眉眼间得几分舒张,多几分活泼灵动。
却说到兴起时,持笔官又殿前失仪,说了句昏头话,似乎是“再见”二字?她记不得清了,立马跪地叩拜,虽殿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