鸣珂一掌挥开。他追上少女的脚步。
少女停在花海间等他,待他走近了,她又抬步走,两人走走停停,始终隔着一段路,忽而她手中的烛火光芒大盛,将满目的黑灼出一个洞来。
鹿鸣珂难以忍受这样刺目的光,抬起五指挡住双眼,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。
一盏烛火置在案头,快要烧到尽头,烛火跳跃着,蜡油滚滚淌下,火焰愈发灼目。
鹿鸣珂放下挡在眼前的手,侧目看向羽徽若。
羽徽若双手枕着脑袋,双目紧闭,跪坐在地上,趴在床畔,睡得正香。
鹿鸣珂悄然收回被她握在手里的右手,转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。
一间破落的旧屋,窗户是用纸糊出来的,垂下草席勉强挡风,屋里鲜有陈设,独一张破桌子,两把旧椅子,以及身下躺着的这张床。
床帐应是不要的衣服裁出来的,上面还打着不少补丁,已经洗得发白,最值钱的是身上盖着的这床被褥,破开的洞里隐约能看到发黄的棉絮。
这般寒碜的屋子里,满身珠光宝气的羽族小帝姬,实在显得格格不入。
鹿鸣珂撑着手肘,小心翼翼地坐起,身上的伤口无处不疼,他垂下眸子,揭开胸前衣襟,心口的伤势被人处理过,用布条裹住了,暗红色的血迹渗透身上仅着的单衣。
喉中微痒,鹿鸣珂忍住咳嗽,回想起梦中所见。关乎幽冥的传说一直在三界流传,据传不管是凡人,羽人,还是魔人,死后都会堕入九重幽冥,魂魄渡过忘川,前尘尽忘,数百年的光阴过后,重新转世投胎,开始下一个轮回。
他抬起手,压着胸腔的伤口,微微用力,传来的痛楚证明他还活着。
要是这么死了,真是不甘心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