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碗清粥，一碟咸菜。

便是洛无双回家的第一顿饭。

很简陋。

可他却吃得很香甜。

他吃，妇人在一旁看着，手里坐着针线活，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。

比如洛幽然怎么样了。

比如最近做生意遇到了那些困难。

洛无双一一回答。

到了最后，妇人话锋一转，将话题引到了全天下父母都关心的一件事上。

“你什么时候讨个媳妇回来？”

“太忙了。”

洛无双笑道：“没什么时间。”

妇人叹气连连，嘴里竟是一些‘隔壁大壮去年生了个儿子’‘前街的张家小子取了个好媳妇’‘你什么时候让我抱孙子’之类的话。

语气微酸。

可更多的还是羡慕。

她絮叨。

洛无双静静地听，也不反驳，一口清粥，几根咸菜，似乎极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。

“风儿。”

“赚钱是很重要。”

末了，妇人又是语重心长道：“可人生大事，一样不能马虎，传宗接代，也是头等大事，明白了吗？”

“知道了，娘。”

洛无双笑着放下碗筷，缓缓起身：“我吃好了。”

“又要走了？”

妇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，“每次都是这样，就不知道在家里多待些日子？”

她似早就习惯了洛无双这样，絮叨了一堆，又嘱咐道：“记得下次把幽然带回来，你隔壁吴叔叔给她选了一门好亲事，那小伙子我也见了，很有力气，人也老实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洛无双笑着应下。

“还有你！”

妇人瞪了他一眼：“下次是不带个儿媳妇回来，娘就不让你进这个门儿！”

“一定。”

洛无双同样应下：“下次一定。”

在妇人的絮叨中。

他缓缓推开了木门，没入了街头的人流中。

小院内。

妇人盯着他的背影，直至看不见了，才微微叹了口气，低声自语，语气有些心疼。

“傻孩子。”

“我一个孤老太婆，哪值得你这么对我……”

……

街头人流中，洛无双身形微微一滞，似听见了那几声低语。

值。

很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