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腹温热,微微用力按在他下唇,迫使他张口,甚至脸还往前凑了凑,目光中略带打量,她没看见伤口,为确认一遍,正准备问清楚。
太近了。
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生肌膏香气。
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。
傅照危抬眼看向长央,她素白脸上无甚表情,鬓边有一缕碎发垂在耳际,肩落几瓣白桐花,微微垂下的眼睫密长,视线却始终停留在他唇上,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下唇烫得厉害。
傅照危稍稍后仰,偏脸避开她指尖,道:“我自己来。”
长央见状收回手,将生肌膏递还给他,催促:“擦完离开这。”
从头到尾,她注意力只在他伤口上,压根没发觉两人之间流动的异样。
傅照危未再用生肌膏,他将散开的衣袍拉起,以指背抵了抵下唇,似乎这样能减弱残余的触感。
长央站在对面,低头拿出天意珠,将蠢蠢欲动的五行火封住,她能明显感觉到它的躁动,得尽快寻到收纳灵火的法器才行,否则以她的修为,必须要时不时封一遍五行火,撑不了太久。
天意珠只能一直拿在手上。
她抬头见他已经将生肌膏收了起来,便道:“我们该走了。”
料峭寒风起,油桐密林枝叶晃荡,雪白桐花纷纷扬扬而下,傅照危跟在长央身后半步,他下意识伸手挡向她头顶,白桐花砸在他指背,随即滑落,只有少许白桐花瓣溅向长央衣袍。
原本走在前面的长央骤然停下,扭头拧眉看向他,眼中带着警惕戒备。
突然从修士身后伸手是大忌。
这完全可以归类为攻击前兆。
然而刚才他伸手过来时,她竟无知无觉。
直到余光瞥见傅照危掌心,自己才发现有异。
对方修为飞速提升,而自己却始终在金丹期打转,连他伸手都无法察觉出来。
傅照危却未解释,而是倏然转头看向身后:“谁?”
有道目光在盯着他们。
从进入林中他便隐约有所察觉,只是这道目光太过微弱,时隐时现,没有攻击性,直到刚刚才突然变得强烈。
前方长央当即抽出无鞘剑,转身打量四周,但周围除了油桐,别无他物。
傅照危的灵识快速扫遍大半密林,并未发现任何人影或者妖兽的踪迹,那些邪怨阴魂尚未跟上来。
“先离开这。”他转身对长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