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如意却语气肯定说:“是!是我自己查的,可是我的道儿跟教头们却是不一样的。您忘了,我家是吃团头饭的。那兴业坊,西土街,银川门厢,北匠一坊到十坊,这些商铺,匠铺,药铺,染坊这些地儿,虽出的货品不同,可凡举用到云母,硝石,干漆,雄黄这些东西,就要去红花市的西广大库,找南边的老货商去批。
我母亲恰好能从西广大库拿分润利益,前几日我悄悄调查了一回,便替母亲去看团头账,在大库查账的时候就特意看了这几样的库存,反正单子上的这些东西,如今是没有了的。”
佘青岭点点头,深问到:“既然这么说,那你是知道原来库存量的?”
百如意点头:“是,我知道的,就云母这东西,有金云母,白云母,黑云母,它可染布,做药,又可成胭脂水粉,甚至死人了这个也与冰片一起裹尸首用,单这一种西广大库有两千多斤,它还不便宜,大库斤出三十贯,有人却用百贯一斤从各家店铺单买走了,就害的如今胭脂铺子,还有家具铺子都急着要呢。”
佘青岭点点头,又问:“那,如何得知是内官买走的。”
百如意神情笃定道:“回老先生,这个更简单了,红花市那边挺乱,就寄生着前朝宫里跑出来的一些,呃……老先生,我就假意玩耍,问了几个人,他们也是一样的,就,就总是不会认错的……”
百如意说到这里,就悄悄去看佘青岭的脸色。
佘青岭却毫不在乎,此刻已经调整好情绪,还满眼鼓励的笑着对百如意说:“你这孩子,精明伶俐的过分了,说吧说吧,没事儿。”
百如意这才道:“是,那些内官公公虽是乔装打扮,却不知道坊间并无机密,是谁也认识谁的,不说旁的地方,我家那条街今儿谁家买了二两肉下锅,街坊也是清楚的。
您不知道,越穷的地方大家越闲,他们倒是分了铺子,这边入一点那边入半斤,还分了天数去买,可在铺面外面寄生的老街坊多了去了,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。
他们倒是小心,伪装了胡子,还穿了高屐顾着挑担,骡车,又是出城又是入城,还走街串巷的……可这些苦劳力晚上休息吃酒的大车马店儿,却在一起的。
便是不宽裕,不入车马店儿,他们也是在燕京外城贴城门搭棚子住,那修鞋的就跟修鞋的住一堆儿,也是相互壮胆有个照应的意思。
晚上回家去,你今儿揽了什么买卖,你今儿在谁家看到谁了?这是都知道的。老先生,燕京……在团头的地方是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