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脱脱小公主,过来。”
“什么脱脱,是不脱!”
我管你脱不脱。
皇后娘娘笑成美狐狸:“快过来。”
宫人头不敢抬,杵在那装聋作哑。
不脱颜穆尔被看得臊红脸:“你这人,还皇后呢,老不正经!”
“我老?”
“是啊。”她挪到这人身边,小声嘀咕:“一股老狐狸精味儿。”
“老狐狸精什么味儿?”
“骚味!”
陆尽欢哑然失笑。
普天下,也只有这小姑娘敢对她大不敬了。
内侍低眉走进来:“娘娘,陛下请您过去。”
李湛人到中年久居养心殿,听到动静,他抬起头:“尽欢啊。”
“见过陛下。”
陆尽欢这人懂分寸,该她得的她分毫不剩,不该她染指的,她恪守本分。就拿现在来说,当着朝臣再嚣张不过的皇后娘娘,见了李甚也只能心甘情愿地低下头。
李湛见过她懵懂无知的样子,也见过她不耻下问的谦卑,曾经妖娆艳丽的女人长成一朵成熟的花儿,而他也老了。
两鬓斑白。
“王家的事,是你的主意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不是你,那就是陆少夫人了。”
李湛眼神透着怀念:“一晃,又两年了。”
他在思念谁不言而喻。
尽欢坐在他身侧下首的位置,语气雯然:“时光太无情。”害得人等了又等,等不来归人。
从出海,到遇难,再到今时,陆漾离开三年多了。
陆家依然是陆地上岿然不动的阔绰财神,可他们失去少主也已经三年多。
春日桃花盛开,花瓣粉嫩,桃鸢照常穿着她那身黑沉沉的玄衣,光阴刀割般地在她心尖划下一道道细痕,有种深爱是失去后才厘清的彻骨。
她终年累月地为陆漾服丧。
安安生生不吵不闹地当她的未亡人。
也用这身黑压压的气势震慑一切想对陆家不利的宵小。
多少人折在她铁血的手腕,多少户人家又在她的扶持下兴起。
她变得不爱笑。
她曾经也不爱笑。
只是遇见了爱逗她笑的人,才有了春日般的和煦。
而彻底失去那人,心再度被冰封,她变得像一座不同寻常的孤岛,只接纳她愿意接纳的,也体会着陆漾做少主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