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辜。
痴情最年少,爱恨迸发最激烈不留余地的还在年少。
只是,稚子又有何错呢?
……
凉雨冲刷过地面,陆漾撑着大伞不放心地握住桃鸢的手,这手冰凉,受了秋日的冷气,又被亲眼目睹的真相惊着。
以桃鸢的聪明,哪还有看不明白的呢?
她身姿秀气笔直,不错眼地看着前方,唇抿着,指节发白。
陆漾尽管焐热她,伸手揽她入怀。
这边是沉默,那边还是沉默。
身在宏图塔清修养病的皇帝陛下稀奇地“嘿”了一声,手捧一盏热茶看向塔下:“她们在聊什么?”
陆尽欢慵懒靠在美人榻,瞥了眼堆在桌案的奏折:“陛下若是好奇,不如去问问国师,臣妾也甚是好奇。”
“去问国师?”李谌抿了口热茶:“朕可不敢。”
“哦?还有陛下不敢做的事?”
“多了。”这位体弱多病的皇帝陛下叹了一口气:“国师非一般人,朕怎可冒犯?不过……”
他润润喉:“桃禛已死,崔夫人寡居后院,今日前来,是叙旧,还是起了修道的心?”
皇后娘娘被这话逗笑,她隐约猜到一点什么,并不说破,顺着陛下道:“许两者都是呢。”
……
崔玥与道贞同时移开眼神。
一个盯着靴尖不说话,一个望着指上的戒指不吭声。
少年时爱也赤忱、恨也极端的两人,人到中年,容颜依旧,折腾的心都没了。
若是少年,崔玥少不得要记恨景幼假死抛弃妻女一事,景幼少不得要红着眼质问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。
叹息不再年少。
万幸不再年少,不再针尖对麦芒,不再梗着脖子说违心的话,做违心的事。
暗夜风雨来。
宏图塔下,侧身相对的两人同时抬起头,崔玥轻声道:“我该走了。”
“慢走,崔夫人。”
她没喊她“桃夫人”,崔玥扬眉笑了笑,道贞重新执起她的拂尘。
笑意停在眉梢。
碎在冷风。
崔玥离去的步伐很是仓皇。
“我们也走罢。”
“欸?”陆漾急忙跟上:“姐姐不打算和国师——”
桃鸢步子一顿:“你都说了,她是国师。”
是大周的国师,不周山的山主,不是她一个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