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窗下偌大一个八仙桌,只秦桑和易连慎两人。长窗外便是荷池,但听雨声萧萧,打在那荷叶之上簌簌有声,别有一种怅惘之感。厨房倒是特意蒸了螃蟹,易连慎到:“留的枯荷听雨声,家里也只有这个地方可以入诗,其他的地方都是俗不可耐。”
秦桑道:“二哥素来雅达,饱读诗书,所以吃穿度用,都不沾半分俗气。”易连慎笑吟吟地道:“你就算灌我再多的迷魂汤,我也不会中了你的计,就这样轻易把你给放了。不过说实话,你这迷魂汤,倒是挺让人受用的。”秦桑见他语气轻佻,不由心中微寒,说道:“二哥是兄长,何出此轻薄之言?”易连慎笑道:“我又没说你使美人计,你急什么?”秦桑淡淡地道:“二哥请放尊重些,秦桑虽然不过一介女流,但如若被逼急了,举身赴清池的勇气还是有的。这外头的水池子虽不深,淹死个人却也足够了。如果我死了。二哥的罪过可又多了一条。弑父逼妹杀弟媳,传出去可真的不大好听。难道二哥除了想学李世民,还想学前清雍正皇帝?只莫忘了那雍正皇帝即使写了部《大义觉迷录》,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。”
易连慎哈哈大笑,说道:“怪不得老三被你迷得七荤八素,原来你果真如此有趣。”秦桑叹了口气,说道:“他如果真的被我迷得七荤八素,早就同我一块儿回来了。”易连慎道:“正是,中秋节这样的日子,他竟然撇下三妹,实在是太不应该。”他亲自执壶,替秦桑斟上一杯酒。这种酒是符远特产的蜜酿,酒气芬芳,斟在那洁白细瓷杯中,仿佛漾着蜂蜜似的甜香。秦桑道:“多谢二哥,我不会饮酒。”易连慎也不勉强她,只说道:“电报上可是说你们一块儿上的火车,只不过他中途下车了。我一直在琢磨,他怎么会提前下车,明明我还没有发动事情,他此举到底是有意,还是无意?”秦桑道:“这我也不怕告诉你,他是在车上同我吵了一架,于是赌气下车去了,这时候他在哪里,老实说我也并不知道。”易连慎笑道:“我并不是向三妹盘问。三弟的行踪么,老实讲我也并不放在心上,他一人赤手空拳,翻不起什么风浪来。”
秦桑点头,道:“二哥你如今兵权在握,又有父亲大人在你手里,就算有人想说三道四,也不能轻举妄动。”易连慎叹了口气,说:“那可不一定。刚刚李重年就发通电来了,拒绝接受我就任临时督军,还说张熙昆是矫命*****,威胁说要向承州的慕容父子借兵过江,我正觉得烦恼呢。”
秦桑心中不由一跳,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,易连慎道:“高佩德那个人呢,就更讨厌了,刚刚发了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