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并没有喝令伊万停止，而是掏出手机，持续录制视频。

反弹琵琶舞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玄机，至今没人彻底领悟。以伊万的智慧，如果他说“已经跟古代敦煌舞女融为一体”，那么，他就一定深入到了某一种境界。

“叶开，就是这里……反面，镜子的反面……敦煌舞女发现了镜子的反面，她反弹琵琶，证明已经出现在镜子中。通过一场舞蹈，她进入了镜子的反面，这是敦煌的反面……进入镜面世界的唯一法门，就是反弹琵琶舞。你记住，这才是莫高窟的真正意义……勘破生死，进入镜面世界，这里太美了，就像一个刚刚开始的梦境，一切都可以自由创造……”

镜头之下，伊万的舞蹈动作越来越快，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陶醉。

“喂，停下来，停下来！”带我来的那人大声吆喝。

一瞬间，我听到了古乐之声，仿佛已经进入莫高窟，就坐在地毯上，听着古乐，看舞女跳舞。

“叶开，只有你明白，这镜面世界的伟大……这是人类的未来，生死不重要，穿过镜面……一个、十个、一百个镜面，地球无限扩容，七十亿、七百亿、七千亿……乃至无限，就像宇宙无极限……人类能够无极限地生活在宇宙之中，过去的很多科学研究、宇宙探索都错了，向外求不如向内求……我们活在地球上，在镜面世界里生存，那就是未来……”

两名看守跑过来，手忙脚乱，打开牢门。

接着，一个医生拎着急救箱冲进去，拿出针管，向伊万的脖颈注射橙色的镇静剂。

伊万挣扎着，但很快就瘫软下来。

“叶开，去看镜子……莫高窟的镜子，只有……镜面世界，才是它存在的唯一价值……它矗立在那里，多少智者从那里消失，最终去了哪里？你们华夏大国，智者如同繁星……都去了哪里？都去了镜面世界……”

镇静剂的力量很大，只有短短两分钟，伊万就闭上了眼睛。

我站在走廊里，观察这一切，忠实地记录伊万的动作和声音，渐渐明白，假如莫高窟是一面镜子，就能解释它为什么高高的屹立在戈壁滩上，面向四周，独立存在。

谁都不知道，在鸣沙山上创造一座莫高窟有什么意义？当下在伊万的提醒当中我明白了，假如它是镜子，四面八方没有遮挡，就能够远远地反射进去，再反射出来，把四周的景物和能量收入其中，古代人做任何一件事情都经过深思熟虑，考虑天时、地利、人和，绝不是随心所欲，任性而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