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撑住了额,乏累地说:&ldo;你退下吧,朕再好好想想。
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,他靠向椅背,茫然望着藻井发呆。自己对她的感情,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,爱也是爱,恨也是爱。他甚至开始后悔,为什么第二天一早要走,为什么是自己一个人走。他应该不管她是否反对,强行把她带回来的,结果就是那个错误的判断让他错失良机,然后傻傻奢望她会眷恋他,在养心殿里独自做着异想天开的美梦。
现在梦碎了,自己也下不来台了。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,他没了方向,只能怔怔地坐在案前冥思苦想。
廊廡上的汪軫朝里头望了一眼,对章回道:&ldo;万岁老爷爷多英明的人,怎么为着余夫人,变成了这样?
章回乜了乜他,&ldo;想知道?将来遇见个对眼儿的宫女,有了对食,就明白怎么回事了。
汪軫靦着脸一笑,&ldo;老爷爷和余夫人,难不成也像弄对食儿
话没说完,被章回照着后脑勺拍了一巴掌,&ldo;小命不想要了?再浑说,把舌头拽出来掛在檐鉤上,你就知道厉害了。
汪軫不由訕訕,心道女人是什么勾魂的药,这么厉害的药性儿吗?自己如今没成气候,尝不得这好滋味儿,等往后有了大出息,非得弄上十个八个伺候自己,也算没白当一回人。
当然,皇帝心神不寧的样子,他看在眼里,记在了心上。
他的直房在廊下家那一片,回去之后和往外递消息的周全细说分辩,&ldo;皇上这回是着了魔,连朝政都不管,一门心思惦记忠勇公夫人。早前夫人在宫里那会儿我就瞧出来,里头有大学问。现如今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,你明早出宫,趁着採买的间隙上烧酒胡同一趟。咱们也不平白拿人钱,御前无小事,这可是大新闻,话儿递到了,也就尽了意思了。
周全说得嘞,&ldo;交给我,您放心。
汪軫摸了摸下巴,那光洁的去处是再也长不出鬍鬚来了,自顾自的嘀咕着:&ldo;明儿就是重阳节,誥命夫人们受邀进来,陪太后老祖宗过节
怕是又不得太平嘍。
他的嘴是开过光的,一大早给指派到了螽斯门上当值,每一位进门的命妇都打他眼前过。他伸长了脖子,远远看见忠勇公夫人顺着夹道走来,心下一喜,连脊樑都扳直了。
若说美,这位夫人是真的美,早前在宫里那会儿,周身就有一种掩不住的温婉气韵,叫人看着如沐春风。到后来,经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