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人生中就只剩下陌生人。其他人,所有她在乎的人,都将她遗忘在脑后了。她已经感觉到镇定药开始起作用,或者,难道是龙舌兰?
他的手摸上她的下巴,顺着下颌轻轻爱抚,她不由浑身颤抖。他的动作大胆而放肆,如今已经没人这样抚摸她了。
“我叫特罗伊。”男子说。
她望着他蓝色的眼眸,感觉到了自己深深的孤独。已经有多久没有男人想要她了?
“我叫塔莉·哈特。”她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
他吻了她。他的口中有股甜美的味道,像某种酒,还带着淡淡的烟草香,也许是大麻。她想在纯粹的肉欲中放纵,让自己像颗糖果一样彻底融化。
她想忘掉人生中所有的烦恼,忘掉自己怎会沦落至此,深陷这片陌生人的海洋。
“再吻我一次。”她听到自己几乎恳求着说,真是可悲,她痛恨这低贱的语调。小时候的她就是如此。当年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儿,把鼻子贴在窗玻璃上,等着妈妈回来。我究竟做错了什么?那个小女孩儿问过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这个问题,可是直到如今她也没有得到答案。塔莉伸手把特罗伊拉向自己。他吻着她,身体紧紧贴着她,可即便如此,她还是发现自己哭了起来。而泪水一旦决堤,便再也无法遏制。
2010年9月3日
凌晨2:01
塔莉是最后一个离开酒吧的人,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关上。霓虹招牌吱吱闪了几下,随即熄灭。已经是深夜两点出头,此时西雅图的街道上空空荡荡,寂静无声。
她踉踉跄跄地走在湿滑的人行道上。一个男人吻了她——一个陌生人——结果她哭了起来。
真是悲哀。难怪人家被吓跑了。
雨点劈头盖脸地打下来,几乎令她难以招架。她想停下来,仰起头,张大嘴巴,使劲喝那雨水,直到把自己淹死。
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点子。
仿佛过去了几个小时她才终于到家。进入大楼,她连看都没看门房一眼,就从对方身边走了过去。
在电梯里,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。
天啊!
她的样子可真恐怖。红棕色的头发因为缺少护理,已经失掉了大半颜色,而且乱蓬蓬的,像个鸟窝顶在头上;随泪水冲下的睫毛膏在两颊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,犹如战士脸上的油彩。
电梯门打开,塔莉步入走廊。她一步三晃,费了半天工夫才走到门口,试了四次才